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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話 女人的恥辱 狀況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不僅早坂同學感覺正逐漸往不健全的方向發展，我也沒跟柳學長有任何交流。一方面也是我覺得見面會尷尬，一直躲著學長的緣故。 另外，也不能忘了另一個女孩子。 這是午休時發生在舊音樂教室的事。 「與其說是練習女友，早坂同學已經徹底把自己當成女友了呢。」 橘同學這麼說著。 我們並肩坐在鋼琴椅上。 「在這之後，你還會像這樣跟早坂同學一起吃便當吧？」 「是這樣沒錯……」 「別露出那種表情，我其實並不在意。」 自從我說出自己能接受沉重的女孩子之後，早坂同學的女友行徑就愈來愈明顯。 吃便當的時候，之前我們都會各自前往社團教室，但最近她甚至會來座位上接我。她不僅在走廊上擦身而過會朝我揮手，在校內聊天時會毫不避諱地抓著我的袖子，絲毫沒有隱瞞的打算。 上體育課時她會大聲地喊著「桐島同學加油──！」替我聲援，讓牧感到困惑地說出「原來你是個偶像嗎？」這種話。 相比之下，橘同學非常老實。 自從牽手時被柳學長撞見之後，為了不讓人發現，我們只會像這樣在舊音樂教室聊個幾句。不過即使如此，橘同學的表情依舊顯得淡然。 「橘同學一點都不嫉妒呢。」 「是啊。畢竟我對其他人不感興趣，雖然隱約感覺得出來早坂同學跟練習女友有些不同，但並不會想進一步追究。」 「或許我果然還是個孩子呢。」橘同學這麼說著。 「戀愛實在有太多東西難以理解，我至今仍然不懂為何司郎和早坂同學的喜歡會有兩份。因為無論在心中找了多久，我的喜歡都只有一份而已。」 不過，即使她嘴上說著不清楚── 「橘同學也會幫其他人談戀愛呢。」 「你是指什麼？」 橘同學將頭轉到一旁，就像惡作劇被發現的小孩子一樣。 「我跟吉見學弟聊過了。」 「……是嗎。」 濱波喜歡自己的青梅竹馬吉見，但吉見對橘同學十分著迷，完全對濱波不感興趣，濱波是這麼說的。實際上，吉見確實有追著橘同學跑，拿到橘同學的聯絡方式時也顯得很開心。 不過實際見面之後，吉見給人的印象並非如此。 吉見喜歡濱波，而依照他的說法，他認為濱波老是跟一個同為執行委員，名為桐島的學長待在一起，不肯注視著他。 要說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誤會，大概是因為── 「吉見學弟找橘同學談了這件事，時間恐怕是在濱波找我商量之前吧。」 然後── 「你利用了虛榮效應吧。」 這是一種「人會想去追求難以得到的事物」的心理效應。 既然我是從《戀愛筆記》上看來的，那麼橘同學就算看過也不奇怪。 「濱波徹底中了橘同學的計。」 「嗯，大概就是這樣。」 橘同學這麼說著。 「原本就是吉見學弟先喜歡上了濱波學妹，但濱波學妹完全沒有發現。」 「是這樣嗎？」 「感覺只把他當成普通的青梅竹馬，而不是戀愛對象。於是吉見學弟為了觀察濱波學妹的反應，就假裝自己喜歡上了其他女孩子，會挑上我大概只是湊巧的。」 「原來如此。」 我想吉見學弟會選擇橘同學大概不是湊巧。就算要裝出喜歡上其他女孩子的樣子，要是跟對象走得太近，反而會讓濱波退縮。因此才會選擇不切實際，自己高攀不起的女孩子。 「吉見學弟向我搭話時，我立刻就發現了眼前的男生其實對我沒有感覺。在得知情況是這樣之後，我決定幫他一把。」 「所以才把聯絡方式給他啊。」 「你擔心了嗎？」 「你在說什麼啊。」 「放心吧，我是屬於司郎的女孩。」 橘同學一邊這麼說，一邊撕掉了我脖子上的OK繃。上面還留著進行不能用手的遊戲時留下的吻痕。 「變淡了不少呢。」 她將嘴唇貼在我的脖子過了一會兒，接著將OK繃貼了回去。 「黏著力變弱了呢。」 「小心別讓它脫落喔。」 橘同學留在我脖子上的觸感有點癢，接著我延續了剛剛的話題。人會想去追求難以得到的事物。 「你向吉見學弟提出了來追自己的建議，打算利用的虛榮效應。」 「沒錯，然後濱波學妹就漂亮地上鉤了。很可愛對吧，畢竟她因為這樣才發現原本只當成青梅竹馬的男孩子，其實是自己的心上人嘛。」 正因為濱波不知道那是在演戲，才會為了吸引吉見學弟，想透過我喜歡上她來營造光環效應。 這讓吉見學弟坐立難安，所以他才忍不住跑來找我搭話。 由於都在耍小聰明，才導致目前彼此錯過的情況。 「他們兩個很笨拙呢。」 橘同學這麼說著： 「都不肯老實說出自己的心意。」 「要讓他們知道其實彼此是兩情相悅嗎？」 「應該表現得更浪漫一點。」 橘同學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她是個很有行動力的女孩子。 「你還真是支持他們兩個的戀情耶。」 「濱波學妹在小時候，跟吉見學弟約好了要當他的新娘。吉見學弟至今也很珍惜那個約定，我想要是他們能就此結為連理一定很棒吧。」 我跟橘同學也是從小就認識了，我看著她冰冷的側臉這麼思索著。橘同學見狀像是注意到這件事似的開了口： 「我無所謂就是了。」 橘同學的確是個冷淡的女孩子。既不會拿自己跟其他人比較，也不會嫉妒。不過即使是她，應該也會有不坦率的時候吧？我對此感到好奇。 「我說，橘同學。」 「怎麼了？」 「最近我妹不再幫我做便當了。」 所以我才會去福利社買麵包吃。以此為契機，早坂同學才開始每天幫我做便當。 「那又怎麼樣？」 「是橘同學你來過我家之後，她才不再幫我做便當的。」 「哼嗯。」 橘同學和我妹交換了聯絡方式。 「或許只是我多心了，但該不會是橘同學告訴我妹妹，說以後由自己來做吧？」 聽我這麼說，橘同學別開了視線。 「司郎對我有太多期待了。」 「是嗎，一切都是我的誤會啊。」 「沒錯。要是司郎產生我打算為了你做便當，但實際動手時卻都是些冷凍食品導致太過害羞給不出去，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早坂同學也開始做便當，以至於就這樣開不了口的妄想，我認為實在太自作多情了喔。」 橘同學很罕見地說個不停，連耳根子都變得紅通通的。 「話說回來橘同學，其實早坂同學今天請假，我沒拿到便當。」 「哼嗯。」 「還忘了帶錢包，也不能去福利社買麵包吃。」 「是嗎。」 「所以正因為沒東西吃而感到困擾呢。」 「我不喜歡自己被人看透。」 橘同學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不過──」她接著勉為其難似的繼續開口： 「很巧的是，我今天正好多帶了一個便當……只是今天心血來潮，碰巧多做的。」 她一邊這麼說，一邊從自己放在桌上的書包里拿出了兩個便當。 「我幾乎沒有做過料理，所以不用告訴我感想，默默地吃掉就好。」 因為橘同學這麼說，我默默地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我沒來由地摸起鋼琴。 接著嘗試用右手彈奏小學時玩遊戲記住的「給愛麗絲」的一個小節。 當然，我彈得很差，聲音斷斷續續的。 「要這樣彈。」 橘同學教了我接下來的段落。 我照著她的指示動起手指，橘同學也配合起我動作緩慢的右手，演奏起左手的部分。 她徹底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態度。 我看著她的側臉心想。 橘同學大概每天都替我做了便當，卻沒能把便當交給我，只是眼睜睜地看著我和早坂同學一起走進社團教室之後，將便當收回書包里返回教室。 她收起來的只有便當嗎？ 會不會也將更重要的心意藏進了內心深處，沒有告訴我呢？ 當我想著這種事情時，這次輪到橘同學看穿了我的想法。 「從明天起我不會再做便當，我只要有今天就夠了。」 橘同學是個善於控制自己情緒的冷漠女孩。 雖然我想知道她內心深處的想法，但也有種不知道比較好的感覺。結果，我們只是一味地敲著琴鍵。 ◇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牧這麼問我。 這是發生在放學後回家路上的事。 「打算怎麼搞定早坂、橘跟柳學長的關係？」 由於他實在太纏人，我將所有事情說了出來。 要如何應付這麼扭曲的人際關係，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我會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繼續維持跟橘同學的關係，並在高中畢業時分手。這麼一來橘同學會和柳學長結婚，我也會跟早坂同學正式成為情侶。」 「真厲害的退出策略耶，這不就是有時效性的腳踏兩條船嗎？」 「但是，這麼一來誰都不會受傷。」 我很清楚就大眾眼光來看這是件壞事，但現實並非道德課本，應該考慮到每個人的心情來尋找妥協點才對。 「嗯，畢竟要是你跟橘兩個人衝過頭，周圍的所有人都會變得不幸啊。」 牧這麼說著。 「話雖如此，要是被發現就要面臨地獄了呢。早坂毫無疑問地一定會壞掉，學長也不知道會變得怎樣……雖然是想得到更穩妥的方法……」 也就是由早坂同學追到柳學長，讓剩下的我和橘同學走在一起的『早坂計畫』。 「但那應該是不可能的吧，我不認為那個柳學長會中途變心，這感覺就像美漫的英雄墮入邪道一樣。啊，其實意外地有可能嗎？」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這個姑且不論──」牧這麼說著。 「你那個徹底隱瞞的計畫，也太依賴橘了吧。」 「果然你也這麼想嗎？」 「我想橘應該是不會露出馬腳，但她可是徹頭徹尾，或者該說是只能當第一順位的女孩子喔？或許遲早會對演戲感到厭煩也說不定。」 「這方面只能相信橘同學了，雖然她目前是說無所謂……」 「她也有可能會發現自己新的情感啊，而且橘還是個最近才說過『喜歡上一個人是怎麼回事呢？』的女孩子。」 要這麼說的話我也無言以對。 「更何況，你們要怎麼做像是情侶的事啊？既不能一起上下學，也不能一起逛文化祭。」 「總之她今天會來我家一趟。」 是我妹邀請橘同學的。 她認為要是放過這個機會，哥哥我就再也交不到女朋友了，因此才有種必須留住橘同學的使命感。與她為我著想的行為相反，她非常瞧不起我這個哥哥。 「嗯，如果是家中約會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不過啊──」牧開口道。 「你還真是喜歡走鋼索耶。不光是被早坂或柳學長其中之一發現就會立刻完蛋，讓橘累積太多不滿也一樣，難度也太高了吧。」 就在我們聊著這種話題的時候。 身後有人叫住了我們。 「桐島、牧，一起回去吧。」 我回頭一看── 是柳學長。 他臉上還是老樣子掛著清爽的笑容，令內心感到愧疚的我無法直視。 「怎麼了桐島？」 「不……沒什麼……話說回來，學長你好像很開心呢。」 「哦，小妹她傳了個訊息給我。」 學長也跟我妹交換了聯絡方式。 「所以說，我現在要去你家。」 「咦？現在？為什麼？」 「有個很漂亮的美女要去你家吧？小妹她告訴我了，還叫我去看一下。」 「還真不能小看桐島呢。」學長露出爽朗的笑容這麼說著。 「真想快點見識一下。」 ◇ 我跟牧還有柳學長就讀同一所國中，也就是住得很近。加上都是搭電車上學，所以離家最近的車站也是同一個。因為就住附近，所以我妹跟柳學長的關係也很好。 而那位妹妹現在惹出了不得了的麻煩。 再這樣下去，學長跟橘同學會在我家碰面。 不知道情況的我妹她，應該會興高采烈地向學長介紹橘同學吧。 ──很厲害對吧！橘姊明明這麼漂亮，卻是我哥的女朋友喔！ 到那時候，學長究竟會作何反應呢？ 在前往老家車站的電車上，我單手抓著吊環，拚命地動著腦。 『快想點辦法，我可不想面對修羅場！』 牧用眼神這麼向我示意。 學長絲毫沒注意到我們的想法，開心地向我們搭話。 「最近老是在準備考試讓人喘不過氣，所以能跟桐島你們聊天我很開心喔。對了，機會難得，就久違地去一起桐島房間玩遊戲吧。」 實在讓人難以拒絕。 『快點！』 『我知道！』 我一邊跟牧用眼神交流，一邊回應學長的話。 「剛剛那位客人跟我聯絡，說她有急事今天來不了──」 「小妹傳了訊息過來，說是『客人已經到了喔～柳哥也快點來看吧！她漂亮到會讓你嚇一跳喔，一起玩吧！』，會是個怎樣的女孩呢。」 學長表情很欣慰似的看著我。 他要是知道那個女孩子是誰，臉上的笑容應該會完全消失吧，我這麼想著。 是說橘同學已經到了嗎？ 『快點聯絡橘叫她離開！』 牧指著手機做了個手勢。 我拿出手機，將一片漆黑的畫面拿給牧看。 『手機遊戲玩太兇沒電了。』 『桐島，你是故意的嗎？』 電車在我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到了站，我在月台上這麼開口： 「學長，可以請你先找個地方殺時間嗎？」 「為什麼？」 「那個，我有點想先回房間整理一下。」 「事到如今就別害羞了。」 不行了，這下無論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只能設法挺過修羅場了。 我抱著這種想法自暴自棄地走過剪票口，就在這個時候── 「早坂同學？」 走出剪票口時，我見到了身穿便服的早坂同學。她穿著一件大號的防水外套，搭配短褲和黑褲襪，脖子上還圍著圍巾。 在發現我之後，她朝著我舉起手來。 「能遇到桐島同學真是太好了。」 「你怎麼在這裡？話說回來，早坂同學你今天不是請假嗎？」 「嗯，稍微有些東西想買。」 她很害羞似地把手上的塑膠袋藏到身後。 「在平日？而且不惜請假？」 「嗯，因為我想趁人不多的時候買……」 是限量的點心之類的吧，能看見塑膠袋裡放著一個褐色的紙袋。 「接著莫名地想跟桐島同學聊聊，就跑過來了。我有試著連絡你，可是完全沒有顯示已讀……雖然想過要不要直接回去，但又覺得或許再等一下就能見面……」 「抱歉，手機電池沒電了。」 「嗯，我就覺得是這樣。畢竟桐島同學才不可能丟著我不管或是無視我，也不會對我做出過分的事呢。」 「是、是啊……」 早坂同學家跟我家分別位於東京的東西兩端。我雖然告訴過她最近的車站是哪一站，不過她並不清楚我家的位置，所以才會一直站在剪票口前等吧。 「啊，牧同學和……學長也在啊！對不起，我完全沒發現！」 早坂同學語氣訝異地說著，其實他們一直都在就是了。 「難不成，你們三個正打算去哪裡玩嗎？」 「原本是打算去桐島房間玩遊戲的，不過我還是跟牧去電子遊樂場好了。」 這麼說完之後，學長拍了拍我的肩膀。 接著小聲地對我說：「兩位就好好享受吧。」 「看來小妹說的客人，就是小早坂對吧。」 「呃……這個……」 「桐島果然對小早坂有意思啊，既然如此就早點說嘛，我還以為……」 柳學長有些困擾似的搔了搔頭。 「我有件事必須向桐島道歉。」 「什麼事？」 「該說是起疑了嗎，不，是我自己的問題……看來是因為準備考試太累了吧。」 他大概是在說自己撞見我跟橘同學牽手的事吧。 「抱歉啦，桐島。總之今天我就跟牧先走一步了。」 「再見啦。」學長說完就帶著牧爽快地離開了。 只剩下我跟早坂同學兩個人。 「如果有話想說，去那邊的漢堡店坐一下怎麼樣？是間最近新開幕的正統店家喔。」 早坂同學「嗯」一聲點了點頭。 這樣就行了。早坂同學突然跑來這個遙遠的車站的確讓我嚇了一跳，不過也托她的福得救了。雖然得讓橘同學等一會兒，不過有我妹在應該沒問題。 我們走進漢堡店點了餐。過了不久，一盤充滿正宗美式風格的巨無霸漢堡端了上來。 早坂同學拿起漢堡想了一會兒之後，說了句：「對了，我已經不用繼續模仿橘同學了。」接著慢慢地小口吃了起來。 「桐島同學知道橘同學是怎麼吃漢堡的嗎？」 「不，我不知道。」 「前陣子我跟橘同學一起去了橫須賀。」 她們兩人假日似乎一起去參觀了停泊在港口的航空母艦。 「等一下，這是誰的興趣？」 「是我喔。我沒說過嗎？我經常會看一些飛彈爆炸或機關槍掃射的影片。」 真希望你別在這種時候公開這麼刺激的興趣。 「然後啊，就是因為橫須賀有美軍的基地，所以才會有很多像這種正式的漢堡店對吧？」 「是挺有名的。」 她們好像一起去店裡用了餐。 「當時端來了一份很厚的漢堡。我還在想橘同學會怎麼對付它，沒想到她竟然用雙手把漢堡用力壓得扁～扁的來吃，很有趣對吧。」 橘同學似乎是會把漢堡壓扁再吃的類型。 「我很喜歡聽到早坂同學和橘同學相處融洽的故事喔。」 隨後我們繼續聊了些沒有營養的內容，像是昨天看的電視節目，或是最近看過的有趣動畫頻道之類的。接著在準備結帳回家的時候，事情發生了。 「桐島同學，那是什麼？」 因為被橘同學撕開過一次導致黏性減弱，OK繃在不知不覺間脫落了。當然，那個痕跡也因此暴露了出來。 「呃，該說是被蚊子叮到嗎……」 「…………吶，我現在可以去桐島同學家嗎？」 「咦？那個，今天我接下來還有事……」 「是打算在家裡跟柳學長他們玩遊戲對吧？那麼應該沒關係吧？」 「該說我房間還沒整理好讓女孩子進來嗎……」 「現在就去桐島同學家吧。」 早坂同學笑眯眯地說著。 「這個嘛……」 「不然的話，我想自己應該會當場哭出來，會再次變得陰沉、會壞掉的。」 「啊、嗯。那麼，我們走吧。」 我只能說出這句話。 ◇ 我將手伸向玄關的門把上。 由於手機電池沒電，我沒辦法跟人聯絡。 我成功避免了柳學長來到家裡。但是，再這樣下去早坂同學就會撞見橘同學，地點還是在我房間── 「怎麼了？不進去嗎？」 這下只能認命了。 我這麼想著，無可奈何地打開了門。但是── 玄關不見橘同學的樂福鞋。 或許是因為我們在漢堡店裡待太久，她回去了也說不定。 「哥哥，歡迎回來～」 我妹跑來迎接我們，接著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咦？」了一聲。 「呃……這位是？」 我還來不及回答，早坂同學就先一步說著「好可愛～！」跑向我妹並且抱住了她。 「桐島同學，你有妹妹啊！」 「嗯。」 「桐島同學跟妹妹感覺不太像耶。她沒有桐島同學的彆扭個性，還像個時下的女孩子一樣閃閃發光，你們真的有血緣關係嗎？」 早坂同學講話很自然地帶著刺，難不成是在生我的氣嗎？如果是的話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我叫做早坂茜。」 她這麼對我妹妹說。 「正在跟你哥哥交往，請多指教喔！」 「咦？什、什、什麼～？」 即使臉被早坂同學的胸部壓住，我妹依然瞪大眼睛朝我看了過來。但聰明的她似乎發現了事有蹊蹺。 「這麼可愛的人居然是我哥的女朋友？真、真意外耶～！」 大概是察覺到氣氛不對，我妹突然用高亢的語氣說著。 「還、還以為將來得由我來照顧哥哥呢！畢、畢竟我以為哥哥一輩子都交不到女朋友嘛！真是太好了～！」 老妹啊，真抱歉讓你演了這麼別腳的戲。 我連忙帶著早坂同學走向自己的房間。 能感覺到我妹充滿疑惑的視線。 『之後你要給我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喔。』 她的眼神是這麼說的。 「我還是第一次進男生房間耶！」 走進房間之後，早坂同學的眼睛因為好奇心而亮了起來。 「對不起喔，比橘同學搶先一步進了你房間。不過我是你的女朋友，應該沒關係吧？」 「啊、嗯。」 「這裡就是桐島同學平時念書睡覺的地方啊，總覺得好厲害耶。」 她往房間裡看了一圈。 「嘿嘿，既然我是突然來的，就不打開你的柜子跟看床底下嘍。」 「請務必這麼做。」 看來是逃過一劫了，之後再聯絡先回家的橘同學吧。 早坂同學也因為做了像是女友的事心情很好。 她一會兒翻閱畢業紀念冊，一會兒看著書櫃和我聊了些話。將女友來到男友房間會做的事都做了一遍。途中我妹端了茶和點心過來，老媽似乎是還在工作沒回到家。 在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我跟早坂同學不知不覺地並肩坐到了床上。 總覺得氛圍變得有些沉靜，不過我想女友待在男友房間多少都會有這種時候吧。 「吶，桐島同學，你脖子上的那個……」 「啊，是說被蚊子叮的那個啊。」 「真是只壞蚊子耶，感覺會留下瘀青。」 「嗯，或許是吧。」 「那麼，我來幫你治好。」 早坂同學抱著我，將嘴唇貼在我的脖子上。起初她還因為吸不好而一頭霧水地偏著頭，但在途中掌握訣竅之後，便開始用力地吸了起來。她的力道比橘同學更加強勁，讓人覺得比起留下吻痕，更像是會造成瘀青。 「…………吶，桐島同學。」 「幹嘛？」 「女孩子第一次到男友房間感覺會做的事情，我大致上都做完了吧。」 「是啊。」 「不過一般來說，男女朋友應該會做更多事吧？」 「會、嗎？」 我試著裝傻帶過，但是對早坂同學行不通。 早坂同學將身體靠了過來，我的視線忍不住被她短褲底下露出的大腿和黑色褲襪所吸引。她的胸口貼在我身上，襯衫的扣子彷佛隨時都會綻開。 「不，怎麼能突然做這種事……」 「桐島同學果然很溫柔，非常珍惜我呢。」 她彷佛很感動似的說著。 「總是會好好替我著想，所以才老是在最後關頭停手吧。說得也是，畢竟我們還是高中生，要是順著氣氛做出那種事，之後會很麻煩的。我也是這麼想。像這種行為，不是突然就能做的對吧。」 「所以啊，我今天做好了準備喔。」早坂同學這麼說著。 接著她將出現在剪票口時拿在手上的塑膠袋遞了過來，裡面放著褐色的紙袋。原本以為是裝著點心之類的東西……不過裡面裝的卻是…… 「早坂同學，這個是……」 極薄。 ○•○三公厘。 是保險套。 「還有啊，我量過體溫了。」 「體溫？」 早坂同學「嗯」的一聲點了點頭，說起要用體溫測量的周期── 「我今天是安全期，所以如果桐島同學想做，不用戴也沒關係喔。」 ◇ 早坂同學今天會向學校請假，就是想趁沒有人的時間去藥局買這個。 「超級讓人難為情的喔，店員還是個男的……」 她一邊這麼說，一邊紅著臉整個人躺在床上。 真的就是一副任我擺布的姿勢。 「桐島同學，這麼亮很讓人害羞耶……」 我按照早坂同學的要求拉上窗簾把燈關掉。這裡不是學校，而是我的房間，就連保險套也準備完畢，她已經徹底放開了。 「我認為自己並非所有地方都不如橘同學，至少在身材上……我應該是贏過她的。畢竟我經常聽到男生們這麼說……大家也老是盯著我看……」 現在要找到不跟早坂同學做那種行為的理由反而比較難。 「吶，桐島同學，你喜歡我吧？」 「當然喜歡……」 「既然如此，不做這種事情反而很奇怪對吧……？還是說，我沒有魅力呢？」 我回憶起酒井說過的話。 做這種行為是對對方最大的肯定，而我也想肯定早坂同學。 「早坂同學非常有魅力喔……」 「那麼……我希望你跟我做……如果桐島同學喜歡我……又想做的話。」 早坂同學很害羞似的捂住嘴巴別開視線。她露出嬌艷的表情，衣服凌亂不堪，大腿自短褲底下伸出，做出一副任人擺布的姿勢。 回過神來，我已經在床上壓住並親吻著早坂同學。 她濕潤的嘴唇包覆著我的舌頭，理所當然似的接受了我。 「嗯……嗯嗯……啊啊……哈啊……」 早坂同學的嘴角滲出了氣息。 我們互相擁抱，舌頭交纏在一起。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彼此身體的界線逐漸變得曖昧。因為喜歡，才會想把這股感情釋放出去讓對方知曉，想讓身體的各個部位交疊在一起。任由感情驅使將彼此的胸部、腰部給── 我將手伸向早坂同學隨時可能綻開的襯衫鈕扣，一顆接一顆地解開。她那白皙的豐碩果實露了出來。 內衣是蕾絲的，有股大人的韻味，是在裝成熟吧。不過從顏色還是可愛的粉紅色來看，果然還是早坂同學的風格。 「……可以摸喔。」 我依照她的說法把手放上胸罩，堅硬的布料下面的確能感受到某種柔軟的物體。 「桐島同學……繼續……多摸、一點……再來……」 我將手伸向早坂同學背後解開背扣，接著把手伸進胸罩里。她的胸部宛如吸住我的手掌般改變著形狀，手感柔軟有彈性。 班上的男生應該都想像過自己能對早坂同學的身體上下其手吧。 「桐島同學想怎麼做都可以喔，只有桐島同學才可以，我想任由桐島同學擺布。」 我一邊吻著她，一邊觸碰著她的胸部。 手掌碰到了一個小型的突起，它立刻變得屹立堅挺。 「桐島同學……討厭……那個、不行……不對……不要停……再來……」 早坂同學像幼兒般在撒嬌，身體微微抽搐著。她的呼吸變得凌亂，臉頰開始泛起紅潤。見到她一副像在渴求什麼似的伸出舌頭不斷喘氣，我再次吻了上去。 我喜歡早坂同學。因為想讓她明白這件事，希望她變得更興奮，我將手伸向她被黑色褲襪包覆的大腿。不過，這條褲襪真礙事。 「桐島同學……可以喔……不要緊的。」 早坂同學很害羞似的抱著我，我則是伸手摸向她的牛仔短褲。將注意力放在厚重的布料後面，解開鈕扣並拉開拉煉。 「……好害羞喔。」 早坂同學將臉埋進了我的胸口，帶著濕氣的呼吸十分熾熱。 我拉開她短褲的前端，將手伸了進去。就在這個瞬間── 「不要、騙人，桐島同學，等一下！怎麼會，騙人……」 早坂同學連忙將手伸進短褲，將我的手拉了出來。 我的指尖變得濕答答的，還能拉出細絲。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早坂同學的那個部位已經變得溫熱且濕潤，就算隔著內褲和褲襪也能感覺得出來。 「桐島同學，不是的、這是……這樣我不就像個淫蕩的女孩子了嗎，討厭……」 早坂同學將臉埋進枕頭，用帶有哭腔的聲音說著。 「好害羞喔……竟然變成這樣……我才不是那種女孩子啦。」 「我很高興喔。」 「因為桐島同學啦，我是因為桐島同學才會變成這樣的，因為是桐島同學……」 因為早坂同學實在太過害羞，我們只好用棉被蓋住全身。 見到四周變得一片漆黑，早坂同學才終於放鬆了下來。我們像是要重來一遍似的再次接吻、擁抱，觸摸彼此的身體。由於熱度完全沒有消退，我們立刻再次變得興奮，當棉被也帶著熱氣的時候，早坂同學開始脫起我的襯衫。 「這個，好舒服，令人安心……」 早坂同學抱住我，撫摸我的背部說著。 我們的肌膚互相觸碰，感受彼此的體溫。十分溫暖，就像是直接觸碰彼此的存在般融為一體，這麼做確實讓人十分安心，肌膚接觸的感覺真是舒服。 「吶，桐島同學……你可以繼續摸我喔……」 「可以嗎？」我這麼問，早坂同學將臉貼在我胸前點了點頭。 為了方便觸摸，我在被窩裡脫去了她的短褲和褲襪，現在早坂同學身上只剩一件內褲。接著我將手伸進她的大腿之間，隔著內褲的薄布用手指撫摸著，果然帶有溫熱的濕氣。 只是稍微摸了一會兒，濕氣便逐漸增加，最終變得即使隔著布料，也能聽見咕啾咕啾的水聲。 「討厭……別讓我害羞啦……不要讓我害羞……」 因為早坂同學的反應激烈到甚至讓人覺得有趣，我也興奮了起來，不斷地撫摸著。 「不行啦桐島同學……我要變奇怪了……」 早坂同學嘴上這麼說，一邊挺起腰將那個部位緊貼在我的手指上。 我一邊動著手指，一邊吻著她，舔著她的脖子，把舌頭伸進她的耳朵。這段期間早坂同學不斷地發出嬌喘。不知道究竟持續了多久，最後她全身開始緊繃。 「桐島同學……桐島同學……桐島同學……」 早坂同學的腰高高挺起，整隻腳用力伸直。 「我喜、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桐島同學！」 接著發出高亢的嬌喘聲，整個身體抽搐了兩、三次。 她緊抓著床單，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因為想看清楚早坂同學的模樣，我掀開了被子。 「討厭……不要看我……」 躺在床上的早坂同學肌膚白皙且充滿魅力，身上隱約滲著汗水。 她的嘴裡銜著一束頭髮，成了相當放蕩的模樣。 原本粉色的內褲現在顏色變得更深，附近床單染上了一片淫靡的水痕。 「桐島同學，討厭啦……」 我抱住了這樣的早坂同學並吻了上去，將舌頭伸進她嘴裡挑逗一番。她也立刻進入狀態，整個人緊摟著我，腰部也貼了上來。 我徹底有了那個意思，早坂同學也是。 「來做嘛……做情侶之間會做的那件事……」 她神情恍惚地懇求著我。 我朝放在桌上的保險套看了一眼，打算解開皮帶上的扣環。 但就在這個時候。 我的腦中莫名地閃過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這讓我恢復了冷靜，宛如拼圖的碎片一片片拼湊起來一樣，釐清了現在的狀況。 如果是這樣，就不能跟她做到最後了。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我移開了自己的身體。 「……咦？」 早坂同學露出一副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表情。 「怎麼會？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就像是腦袋跟不上狀況的變化一樣，但當她知道我不打算繼續做下去之後，她的眼眶開始浮現淚水。 「為什麼……為什麼不肯跟我做呢？果然我那麼沒有魅力嗎？」 「沒那回事。」 「我幾乎沒有地方贏得了橘同學，只有身材比她好。即使這樣還是不行嗎？哪裡不行呢？我什麼都願意做喔？還是說其實你不喜歡我呢？」 「我喜歡你。」 「既然這樣，為什麼……為什麼不肯跟我做呢？」 即使如此，我依然不能繼續做下去。 早坂同學暫時呆住了一會兒，接著喃喃自語地拋出一句。 「…………太過分了，桐島同學。」 她用棉被裹住身體，眼神注視著半空說道。 「要是在這裡停手的話……我不就真的像個笨蛋一樣了……」 「……抱歉。」 「…………我要回去了。」 早坂同學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心灰意冷地穿了起來。她看起來十分失望及受傷。 其實我很想告訴她，說自己也想跟早坂同學做，要是下次還有機會，我一定會跟她做到最後。不過，現在的我說不出口。 「我喜歡早坂同學，這是真的。」 「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呢？那個，除了做那檔事以外……」 「那麼，請你對我說吧。」 「說什麼？」 「就說，比起橘同學，你更喜歡我。」 這個問題是早坂同學對我的試探。而我為了多少能讓她得到安慰，便開口答覆。 「比起橘同學，我更喜歡早坂同學。」 她的表情在一瞬間恢復了光彩，不過── 「果然還是不行……因為、太丟臉了。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卻還是不肯做，無論任何女生都會受傷的……」 「我要回去了，不必送我沒關係。」穿好衣服之後，早坂同學這麼說著。 「我已經沒臉跟桐島同學見面了。對不起，我是個沒有魅力的女友。對不起，我是個沒用的女友。」 她用瀏海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我們暫時別見面了吧，我沒有自信能待在你身邊。」 早坂同學說完之後走出房間下了樓梯，就這麼快步離開了。 她果然受傷了吧，我這麼想著。 如果可以，我當然也想做。 但是我注意到了，那個不能做到底的理由。 我站在衣櫃前面，將門打開。 在裡面的是── 「結束了？」 橘同學。 身穿制服的她拿著樂福鞋，抱膝坐在衣架下方的狹窄空間裡。 「那麼，雖然有很多話想講。」 橘同學不疾不徐地起身說著，她的表情讓人難以捉摸。 「不過，也是呢。總之你再說一遍試試看吧。」 「說什麼？」 「你最後對早坂同學說的話，我想再聽一遍。請你一字一句，原封不動地說。」 畏於橘同學那雙彷佛燃燒著的藍白色雙眼帶來的壓力，我開了口。 「比起橘同學，我更喜歡早坂同學──」 就在這個瞬間。 我的視野劇烈搖晃。 過了幾秒，我才發現是橘同學賞了我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腦海，嘴角被劃破滲出了血。 眼前的橘同學瞪著我。 「就算是說謊，也不准你再說這種話。」 第15話 不道德RPG 橘同學她目前正在泡澡，地點竟然是我家的浴室。 要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被橘同學甩了一巴掌之後，老媽就回到了家，接著見到橘同學的她這麼說。 「機會難得，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餐？」 妹妹也趁機插嘴。 「橘姊就乾脆住下來吧，我們一起玩嘛。」 意外的是橘同學居然點頭同意，還興沖沖地跟家人聯絡了。看來就算有門禁，只要住在朋友家就沒關係，是很常見的類型。當然，用上了我是她女性朋友的設定。 於是橘同學就這麼在桐島家住了下來，現在正在我家浴室里。 這情況真是不可思議，甚至能說是超脫日常。 居然能跟橘同學待在同一個屋檐下── 現在我鑽進了客廳的被爐里，晚秋的被爐也別有一番風情。 「要通宵邊聊女孩話題邊玩遊戲嘍！」 我妹一邊這麼說，一邊拿出許久沒用的遊戲機做起準備。 老媽正在廚房心情愉快地哼著歌。 今天的晚餐是她一邊指導橘同學一邊做的。 「我一直很想跟兒子的女朋友一起做這種事，謝謝你讓我實現夢想。」 橘同學很難為情似的在說著這種話的我媽身旁削著芋頭的皮。 「下次也想跟你一起去買東西呢。」 「好的……」 橘同學回答時的語氣顯得有些複雜，是因為對自己時間限定女友的身分感到愧疚吧。不過，她看起來似乎很想去。 「也得幫司郎的服裝想點辦法才行，畢竟跟穿那樣的人去約會很沒面子對吧？」 「說得也是呢，我也希望他能打扮得稍微時尚一點。」 「他就是品味不好，沒品味啦。」 「畢竟司郎認為不趕流行才叫時髦，是個彆扭的人嘛。」 她們拿我當話題開心地聊著天。 老媽不認識早坂同學所以語氣十分悠閒。 另一方面，我妹跟兩個人都見過了面，因此完全掌握了情況。 「老妹啊。」 我向正努力準備遊戲的妹妹搭了話。 「你覺得橘同學和早坂同學她們兩個怎麼樣？」 「無論誰配給哥哥都很浪費呢。」 「那你有比較希望誰當哥哥的女朋友嗎？」 「嗚哇，因為自己做不出選擇就想交給妹妹來選嗎？糟透了！這個渣男！」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替哥哥著想的她依然發出「嗯～嗯～」的聲音思索著。 「果然選不出來啦。硬要說的話，我希望兩個人都能當我的大嫂。」 「真貪心耶，你無庸置疑是我的妹妹。」 就在我們聊著這種事情的時候，剛洗好澡身上還有點濕的橘同學回到了客廳。 她身上穿著我的襯衫。這是因為她四肢修長，老媽跟妹妹的衣服尺寸都不合的緣故。 「橘姊，來玩吧！」 「嗯。」 橘同學瞬間看了我一眼，但立刻就別開了視線。自從那一巴掌以後，她就沒再跟我說過話了，感覺非常生氣。 「哥哥很礙事耶，走開走開。」 我乖乖讓出被爐的位置，返回自己房間。 接著躺在床上，開始讀起還沒看完的國外推理小說，度過了一個跟平時沒兩樣的夜晚。明明難得跟橘同學在同一個屋檐下，但她完全被老媽跟妹妹給搶走了。但是，從我不久前做的事來看，會這樣也沒辦法。 翻到一半我逐漸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盹，接著一陣敲門聲使我清醒了過來。 「請進。」 走進來的人是橘同學。 「你不是在跟我妹玩嗎？」 「她去洗澡了。」 橘同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露出有些不滿的表情站在原地。 「怎麼了？」 「沒什麼……」 她邊說邊把鼻子湊近自己的肩膀，深深地吸了口氣。 「不，就說襯衫上不會有我的氣味，只有柔軟精的香氣而已。」 「司郎還是老樣子很無趣呢。」 橘同學這麼說著，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褐色紙袋。 是早坂同學留下來的保險套。 「這個要怎麼用？」 橘同學用拿著的手機調查保險套的使用方式跟用途。當然，也開始搜尋了起那方面的行為。戀愛新手至此又朝向大人的階梯邁進了一步。 她大概是想透過影片確認究竟是怎樣的行為吧。 手機上開始傳出女人的呻吟聲。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橘同學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 「橘同學，你流鼻血了。」 「……嗯。」 結果，她從頭到尾仔細地看完了那個行為。 頭上冒著熱氣的橘同學這麼開了口： 「不是……這個……雖然我隱約知道是比接吻更進一步的事……」 「比較刺激的少女漫畫里也會有這種描寫吧？」 「我只看比較畫風比較可愛的！」 滿臉通紅的她罕見地提高了音量。 「難以置信……你剛剛竟然想跟早坂同學做這種事……」 「嗯。」 「我之前還被早坂同學炫耀過，她說自己跟司郎有過親密的行為。」 「我們沒有做到最後……今天也一樣就是了……」 橘同學一個接一個地閱覽起下流的影片。她站在原地，用手指迅速地點開影片，視線不斷飄移，雙腳不停摩擦著。 「之、之前跟司郎玩應用篇的遊戲抱在一起時，我、我會挺腰才不是因為意識到這種事情喔！只、只是身體擅自變成那樣而已！」 「就我個人而言，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聽我這麼說，橘同學將手機扔了過來。 看來好像別隨便提到這件事比較好。 「這、這個……是成年才能做的事吧。」 橘同學明顯感到動搖。 「我雖然喜歡司郎，但這個有點……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這樣就好了。」 「才不好呢。雖然我因為害羞而做不到，但是司郎打算跟早坂同學做那種事對吧？那樣的話……抱歉，我自己也無法好好說明這種心情是怎麼回事。」 橘同學像在沉思似的皺起眉頭。 「我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內心居然會產生這種想法。」 她將保險套放回紙袋裡，接著深深地吸了口氣── 「吶，司郎，我們果然還是──」 「幹嘛？」 「一起去參加後夜祭的最佳情侶競賽吧。」 「怎麼突然說這個？」 這件事應該在之前玩《戀愛筆記》的遊戲時就已經決定了。 「對不起。」橘同學開口道。 「我想要留下跟司郎正式交往過的回憶。」 「橘同學……」 「想耍一次任性。」 「可是，再怎麼說，我跟橘同學一起去參加最佳情侶競賽也不太妙吧。」 「只要當成密室逃脫遊戲的獎品就行了，畢竟這是企畫的一環，而且我會扮成鬼，是去搞笑的。」 矇混得過去嗎？ 就算是在祭典上，柳學長跟早坂同學還是會看出些端倪吧。 「我啊，就算只有一次也好，還是想正大光明地當司郎的女朋友。如果能在文化祭的舞台上做出像女友的行為那一定很棒。總覺得只要有這段回憶，即使司郎和早坂同學做出那種下流的行為，我也能夠忍耐。」 「不，可是……」 「已經決定了。」橘同學這麼說著。 「我會去當獎品。要是司郎你不肯來，那我就跟某個來路不明的男生一起參加。司郎覺得這樣也無所謂嗎？」 「一點都不好。」 我能理解橘同學至少想留下一次情侶間回憶的心情。 如果地點是在文化祭的舞台上，也能留下深刻的印象。但要是做了這種事，總覺得早坂同學會壞掉，更重要的是，也很難跟柳學長交代。 「我明白了，橘同學，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我從桌子抽屜里拿出了一本筆記本。 這是收錄了許多能增進男女感情遊戲的，《戀愛筆記》的禁書。 「再跟我用遊戲一決勝負吧。要是我贏了，橘同學就要放棄參加比賽。而如果橘同學贏了，我就去參加最佳情侶競賽。」 聽到這項提議，橘同學先是將手放在下巴上思索了一會兒，接著說了：「可以啊。」 「要是我贏了，你一定要跟我一起站在舞台上喔。」 「我知道了。」 「那麼，要玩什麼遊戲？」 見她這麼問，我翻開書頁開始挑選遊戲。 「這個怎麼樣？不道德RPG。」 當然，這並不是一般人想像中的那種RPG。 橘同學看了一眼筆記，接著回答：「玩這個就行了。」 「那個，雖然我因為害羞做不了太直接的行為，但如果是玩遊戲的話，就能拿來當作藉口……」 這不就表示橘同學比起決勝負，其實只是想要卿卿我我而已嗎？ 但無論如何── 「總之先玩玩看吧。」 「試試看吧。」 不道德的角色扮演遊戲。 我們就這樣玩了起來。 ◇ RPG的直譯為Role Playing Game（角色扮演遊戲）。 大多數人會聯想到的RPG，也是因為操縱在奇幻世界裡被賦予勇者職責的角色來進行遊玩才被這麼稱呼的。那麼── 收錄在《戀愛筆記》上的『不道德RPG』正如其名，是由男女分別扮演不同角色來玩的遊戲，也就是扮家家酒。 雖然考慮過執事和大小姐，女僕和主人之類的設定，不過根據筆記上的說法，這款遊戲的訣竅就是扮演的角色愈是不道德，氣氛就會愈熱烈。 「害羞到演不下去的人就算輸了。」 「畢竟在扮家家酒中恢復理智很掃興嘛。」 假設我扮演執事，橘同學飾演大小姐時，我要是不稱呼她「大小姐」而是「橘同學」的話，就是我輸了。 「那麼，該怎麼分配角色呢？」 如果設定成執事或女僕，因為形象固定，演起來大概也很輕鬆。但這麼一來感覺將會難以分出勝負。 「飾演有悖德感的角色就行了吧？」 「話是這麼沒錯──」 我們提出了幾個方案，像是老闆和秘書、少年和大姊姊、教練跟選手，以及女王陛下和間諜…… 但是無論哪個都覺得不太適合，正當我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 橘同學的視線注視著桌子，那裡放著一個狗的項圈。這是我打算等家裡的柴犬小光長大後，帶它去散步準備的。 「橘同學，難不成……」 「決定了呢。」 「就這樣吧。」橘同學這麼說著。 「狗和主人。」 我默默吞了口水。 橘同學果然是天才。這個絕對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我有這種預感。 「那麼……由誰來當狗呢？」 「我。」 「不，再怎麼說這也太不好意思了。」 「之前司郎都舔過我的腳了，所以這次由我來扮演狗。」 她說穿襯衫氣氛不對，隨即走出了房間。 等到回來之後，橘同學已經換上了制服。 雖然不曉得她是指哪種氣氛，但總而言之就是這麼回事吧。 只見橘同學主動戴起項圈，我則是在上面系了繩子。 造就了一幅我牽著戴項圈的女高中生的驚人畫面。 「首先先稍微小試一下吧。」 「說得也是，先簡單玩玩看吧。」 我小心翼翼地牽著繩子在房間裡繞了一圈，橘同學整個人四肢著地，像只小狗一樣跟在我身後爬行，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覺醒了。 她那有些害羞的表情也十分不錯。 接下來我坐在床上對她說： 「坐下。」 但是橘同學卻依舊四肢著地，鼻子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橘同學？」 她沒有回應，而是用那個姿勢朝我撲了過來。我被壓倒在床上，她趁勢騎到我身上，接著用像是狗前腳般縮成球狀的手不斷地推著我的臉。 「喂、我說！」 「因為我是只壞狗狗。」 她依然用手推個不停，使我像個被大型犬撲倒，哭著設法翻身的小孩子一樣。 「給我乖乖聽話！」 「不要。」 橘同學一邊這麼說，一邊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位置正是早坂同學蓋過吻痕的地方。 「痛痛痛痛痛痛！」 她並不是輕咬，而是認真會滲血留下齒痕的咬法。 「真是只壞狗狗。」 「沒錯。」橘同學這麼說著。 「因為我是只壞狗狗，所以要好好打我、罵我、管教我喔。這麼一來，我就會變成一隻對主人百依百順的乖狗狗。」 這麼說著的橘同學眼神顯得有些寂寞，感覺就像是期待著什麼。 我很清楚，我們現在正踩在界線上。我和橘同學之間的關係，正要成為真正的飼主和狗。 「要是不快點動手的話，我就要變成一隻任性愛咬人的狗了喔。」 此時橘同學還打算咬我的脖子。 實在沒辦法，我基於無奈──終於跨過了那條線。 「聽話！」 我一邊這麼說，一邊拍打她的屁股。橘同學的身體微微地顫抖了一下。 「汪。」 橘同學發出了嬌膩的叫聲。 即使如此，她依然用鼻子拚命在我脖子附近嗅個不停，所以我又打了一下。 「汪。」 橘同學再次叫了一聲，臉上泛起了紅暈。 「狗光里是想把狗早坂的味道蓋掉對吧？」 「汪、汪！」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不可以傷害主人吧？」 為了好好進行教育，我繼續拍打橘同學的屁股。她再次發出了嬌膩的叫聲。這個聲音令我感到興奮，又一次揮下手掌。橘同學也再次發出參雜喜悅的聲音叫了出來。 她已經不再是女高中生，而是一隻壞狗狗。 因此我不停打著她的屁股，每當我這麼做，橘同學的臉頰就會變得紅潤，呼吸逐漸凌亂，會覺得「汪」的叫聲像是「啊」或是「啊嗯」之類的甜蜜呻吟聲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然後── 「咕嗯。」 被管教完畢的橘同學開始不停地舔著我剛剛被她咬過的脖子。 「你之前也搧了主人耳光吧，那也是不對的喔。」 「咕嗚咕嗚。」 接著她像是在表達歉意似的，舔起我因為剛剛的巴掌綻裂的嘴角。 「抱歉打了這麼多下。」 我抱住橘同學這麼說著。 「別再做壞事了喔。」 「汪！汪！」 被我抱在懷裡的橘同學像是在搖尾巴一樣，全身開心地顫抖著。 真是一隻可愛的母狗。 「很好很好，變成乖孩子了呢。」 我撫摸著橘同學的頭，她很高興似的「汪、汪！」叫了幾聲，感覺非常入戲。另外，這是為什麼呢，明明知道這樣是不行的──卻覺得很棒。 「那麼，差不多該正式開始了。」 「汪！」 「先恢復正常的人就算輸嘍。」 「汪！」 於是狗和主人的不道德RPG就此展開。 ◇ 我再次沿著房間繞了一圈，在地上爬行的狗光里也順從地跟在身後。 接著我坐在椅子上開口： 「坐下。」 這次狗光里老實地坐了下來，看來管教相當成功。 「握手。」 橘同學伸出了縮成球狀的右手。 「換手。」 接著縮成球狀的左手也伸了過來。 「翻肚子！」 橘同學仰躺在地上露出腹部，於是我說著「好乖好乖好乖好乖」撫摸起她的腹部，同時用力搔弄磨蹭著她的頭髮，她很開心地發出了叫聲。 「汪汪！」 接著橘同學撐起身子舔舐著我的臉，我也舔起狗光里的嘴角。曾經有動物愛好者對獅子做出這種行為，臉反而被咬了一口。但光里跟獅子那種愚蠢的動物不同，是只溫順可愛的母狗，必須好好疼愛她才行。 在互舔、嬉鬧了一會兒之後，我突然想到。 「狗光里啊，你是不是渴了呢？」 「汪！」 「稍微等一下喔。」 我前往廚房，看了一眼露出困惑表情的老媽，自顧自地挑了個適合讓狗光里喝的淺盤倒進牛奶。回到房間之後，發現她正維持跟剛剛一樣的姿勢等著我。 「從我說等一下之後，你就一直等到現在嗎？」 「汪！」 「狗光里真是只乖狗狗！」 「汪汪！」 當我放下盤子之後，狗光里便將嘴湊近喝了起來。我撫摸著她的背部。纖細修長的四肢，漂亮的毛髮，狗光里實在非常美麗，使我心中湧現出一股想讓她更加屬於我的強烈衝動。 即使她已經對我如此親昵了，我仍想進一步占有她。 於是我抱住了狗光里。 「嘴上沾了這麼多牛奶。」 並舔起她的嘴巴周圍，狗光里也很高興似的舔了回來。受到想管教狗光里的衝動驅使，我全身貼了上去，跟狗光里玩在一起。偶爾還能聽見她發出饑渴難耐的叫聲。 但我不能只顧著宣洩自己的情意，身為狗的光里應該也有想做的事情才對。於是我開了口： 「我們去散個步吧。」 「汪！」 「去外面。」 狗光里臉頰有些泛紅，猶豫了一會兒之後，輕輕地「汪」了一聲。 「我去便利商店一趟。」 我這麼對廚房的老媽說完，便悄悄地帶著狗光里出了門。再怎麼說當然是用雙腳行走，不過項圈跟繩子還是好好地拴著。 「附近有座很大的公園，就去那裡吧。」 當我想邁開步伐時，狗光里卻嗅著鼻子朝著相反方向走去。即使我拉住繩子，她依然執著地朝反方向走。 「看來你又變回壞狗狗了呢。」 我打了一下狗光里的屁股，只見她立刻變得聽話，緊跟著走在我身邊。 她被打的時候看起來有些開心，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很好很好，乖狗狗。」 我用力地撫摸著狗光里的頸項，她則是很舒服似的眯起眼睛。 她就是一隻穿著制服，戴著系有繩子項圈的可愛小狗。 我牽著她走在夜晚的主幹道上。 因為時間很晚，路上沒什麼行人，偶爾會有車輛經過。 我腦中絲毫沒有「要是被人看見的話怎麼辦」的想法，這是因為我是個名副其實的主人，光里也是只徹頭徹尾的小狗。我們只是在做散步這種理所當然的行為罷了，一點都不需要害羞。 狗光里有點安分，她在家裡雖然很有精神，但一來到外面就畏畏縮縮的，是只在家一條龍，出外一條蟲的小狗。 每當經過醉漢身邊時，狗光里都會躲到我背後。 「真是個可愛的傢伙。」 我摸了摸狗光里的頭。她很開心地眯起眼睛，並像是要我多摸一點似的將頭湊了過來。於是直到她滿足為止，我好好摸了她一番。 最後我們來到綜合運動公園。 這裡設有體育館和棒球場，因此白天非常熱鬧，但現在是晚上所以沒什麼人在，只有幾個獨自在慢跑的人而已。 我帶著狗光里穿過樹木茂密的散步步道，來到公園深處的大草坪後，她立刻恢復成四肢著地的姿勢，於是我將繩子解開放她自由。 「來玩球吧。」 「汪！」 我拿出家裡帶來的球隨手一扔，狗光里立刻朝著滾動的球追了過去。但就在即將咬住球的時候，她不解地偏過了頭。 狗光里是一隻嘴巴嬌小，要把漢堡壓扁才能吃得下去的狗。因此她在猶豫了很久之後，用鼻子把球推了回來。挺聰明的嘛。 「很～好，好乖好乖好乖好乖！」 「汪！汪！汪！汪！」 我撫摸著狗光里，給了她一顆巧克力球當作獎勵。她很靈活地舔起我放在手上的巧克力吃了下去。 我一次又一次將球扔出，她則是不斷地將球推了回來。真是不可思議。狗光里明明只是只狗，四肢著地搖尾巴爬行的模樣看起來卻莫名地煽情。 因為想著這種事情，導致我不小心將球扔得太遠。 「一起去撿回來吧。」 「汪！」 我們踏著草皮走向公園深處，在找到球並將其撿起的時候聽見了人的聲音。仔細一看，發現長椅上有對年輕情侶正抱在一起。他們在發現我們之後，很尷尬似的整理起凌亂的衣服。 此時那位年輕情侶再次看了我們一眼，驚訝地叫了出來。 「那個，該不會是在玩寵物Play吧？」 「真的耶，戴著項圈……而且還穿著制服……」 「大概是讓女孩子像那樣四肢著地，讓她舔各式各樣的地方吧。」 「我朋友有嘗試過，似乎很有快感喔。支配慾和想被支配的慾望會不斷湧現出來。據說主人會想要投注滿滿的愛意，演狗的一方則會變得想要服從，似乎很能炒熱情趣喔。」 「你還真了解耶，該不會是有玩過吧？」 「怎麼可能玩過啊。不過，我們也來玩吧？」 年輕情侶這麼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寵物Play？真是的，真受不了那些出現在夜晚公園的不健全情侶。 我只是作為主人帶狗出來散步，作為愛狗人士灌注自己滿滿的愛意而已。有史以來，人和狗跨越種族隔閡締結友誼的美麗模樣都是如此。要是被拿來跟寵物Play那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相提並論我也很困擾。 我跟狗光里的關係只是純粹的主人和狗而已。 「真是的，那對年輕情侶到底在說什麼，我看他們才是想在這裡做奇怪的事吧！」 「汪汪！」 要是有人認為我打算讓穿制服的女孩子戴上項圈做些下流的事，那個人的內心肯定很骯髒。話說回來── 「狗光里會想要被我控制嗎？」 為了以防萬一，我這麼問道。萬一狗光里心中有剛剛那對男女所說的這種願望，那麼我就必須盡全力去滿足她，這就是所謂的主人。 「…………汪。」 雖然害羞，狗光里依然表示肯定。 「想被拍打責罵，好好管教一番嗎？」 「汪。」 「想任由主人隨意擺布嗎？」 「汪！」 「我對你做什麼都無所謂？就算被我狠狠玩弄一番也沒關係？」 「汪！汪！汪！」 「翻肚子！」 狗光里滿臉通紅地翻身露出肚子，她的眼神中莫名地充滿期待。這不就是真的徹底任我擺布嗎，你這、你這── 「你這色狗！」 有那種想法的我將整個身體壓在橘同學身上制住了她。 我的腦袋早已失常，變得無法分辨被自己壓在下方的究竟是對主人絕對服從的可愛小狗，還是戴著項圈的橘同學，實在難以區分。 但我還是順著衝動抓住狗光里的雙手，將腳伸進她的大腿之間。 狗光里不安地發出「咕嗚」的叫聲，但也只能維持著那個姿勢。從交疊的身體能感受到她那因為期待而加速的心跳聲，她眼裡沒有神采，很明顯也失去了理智。 首先我粗魯地將舌頭伸進狗光里的嘴裡，從齒縫到喉嚨深處舔了個遍。她雖然呼吸困難似的扭動身體，卻還是露出恍惚的表情，吁吁地喘著氣。 「得好好管教你才行。」 我將狗光里對我做過的事情如法炮製地回敬了一番，而且動作更加粗魯。像是將舌頭伸進她的耳朵，或是在她脖子上留下吻痕。每當我這麼做，狗光里都會稍微作出抵抗的動作，但我很清楚她隱藏在煩惱表情底下的喜悅。 我想隨心所欲地擺布狗光里，她也想任我上下其手。但我想更進一步地將她占為己有，她也希望自己能更加地屬於我。 察覺到這個想法，我在伸進她雙腿之間的腳上稍微使勁，接著用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臉。 「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汪、汪──」 「狗不應該穿衣服吧。」 我解開橘同學的領結，以及襯衫上的鈕扣。她的呼吸變得凌亂，肌膚也裸露了出來。我朝橘同學漂亮的白皙鎖骨舔了一口，她隨即難受地叫了一聲「汪」。我繼續解開她襯衫上的鈕扣，也將裙擺掀了起來。白皙的大腿一覽無遺，橘同學害羞地扭動身子，但由於大腿之間被我的腳抵住，因此她無處可逃。 今晚她沒穿女用背心，而是穿著淡藍色的內衣，掙扎的模樣十分美麗。 「汪、汪。」 不知道是想掩飾害羞，還是身為狗的本能，橘同學開始舔起我來。她將舌頭伸進我嘴裡，熱情地纏住我的舌頭，吸了幾口之後又開始舔起我的脖子。這時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對留下吻痕的地方輕咬了一下，看來是對狗早坂留下的味道非常不滿，還發出了「咕呶呶呶」的低吟，於是我── 「乖乖聽話！」 橘同學此時呈現上仰的姿勢，我往她屁股的側面拍了一下，接著她瞬間挺起了腰。 由於橘同學挺起腰杆的緣故，看起來就像是她在用自己的腰磨蹭我伸進她雙腿之間的那隻腳一樣。 「汪……啊、嗯！」 橘同學發出了非常甜膩的叫聲。 「要是不乖就會這樣。」 我又打了她一下。 「啊、啊啊！」 橘同學發出甜膩的叫聲，再次挺腰貼在我的腳上，她的雙眼已經沒了神采。 看起來完全失去了理智。 橘同學相當感性，換句話說，她的感覺十分敏銳。而這不僅限於內心或觀察力，就連肌膚等各方面的感覺器官也相當敏感，因此光是被輕輕打一下，她也能感受到一般人無法體會的感覺。 「咕嗚、咕嗚。」 在我停手之後，她再次輕輕地咬住我的脖子。簡直就像是還想被打一樣── 「你還想再被打嗎？」 「……汪。」 見她害羞地表示同意，我一次又一次地拍打橘同學，不斷讓她發出甜膩的叫聲，挺起腰杆磨蹭著我的腳，不斷重複。 橘同學的制服變得更加凌亂，叫聲幾乎已經變成了嬌喘。 「汪、汪……不、不行，司郎……我、變得好奇怪……汪、汪、不行……」 她的腰高高仰起。 要是感覺敏銳又異常敏感的橘同學那些地方被直接觸碰的話會怎麼樣呢？受到想看她那副模樣的心情驅使，我將手伸向她的胸衣和內褲。 「啊……不要……不行、不可以，司郎，那裡是……」 橘同學抓住了我的手，似乎是終於忍不住了。 不過，就算到了這時候，她的腰依然很有節奏地不停磨蹭著我的腳，簡直就像習慣了被打之後的動作一樣。 「咦？為什麼……不、不是的，那個……我才沒有，想學影片的動作，是身體擅自……動了起來，討厭……為什麼？咦、不要，啊……」 明明我早就已經停手，橘同學的腰卻依然動個不停。 她磨蹭的速度變得愈來愈快，然後── 「騙人……有什麼要來了……司郎、別看我、好害羞。不要、喜歡、司郎──！」 橘同學大聲地叫了出來，身體大大弓起，不斷顫抖著。 於此同時，就算四周昏暗，還是能明顯看出她的內褲顏色因為沾濕而逐漸改變。 如同小狗一般徹底失控的大小姐，是會讓人腦袋一片空白的刺雷射景。 橘同學呈現一副氣喘吁吁，渾身無力的模樣。 「司郎，不能再繼續下去，已經不行了……我變得好奇怪……還不行啦……」 她用微弱的聲音說著，卻依然握住我的手。 「不對，不是不行……雖然我是真心當一隻任由司郎欺負，百依百順的狗，但該說是繼續下去太令人害羞了嗎，我也不像早坂同學那樣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我多學一點之後……」 「是橘同學輸了呢。」 「咦？」 「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說話，沒有扮演狗喔。」 先恢復理智的人就算輸，所以這場不道德RPG是我贏了。 「………………司郎真是狡猾。」 橘同學滿臉通紅，鬧彆扭似的轉過了頭。沒錯，這一切都是名為不道德RPG的遊戲。我只是稍微放空了腦袋，這一切都不是認真的。這是事實。會做出把女孩子當成狗還打她屁股這種事的人，腦袋根本不正常。 如此這般，我一如往常地恢復了冷靜打算回家，但是── 「雖然遊戲已經結束了。」 橘同學用有些鬧彆扭的語氣說著： 「雖然不能做太過頭的事情，但避開那些猥褻的事，稍微擁抱接吻之類應該沒關係吧？」 我們果然還是小孩，只能玩得很淺。 不過── 「如果只有一下下的話，那個、要打我也可以。」 「真的嗎？」 「………………汪。」 ◇ 當天深夜，我躺在床上想著。 思索關於跟女孩子『做』的事。 這方面的看法因人而異，有的人想在二十歲之前做，有的人只想跟真正喜歡的人做。有的人覺得沒做過的人很遜，也有人認為跟很多人做傷風敗俗。 但大多數人都認為這種行為很特別，我也是其中之一。 成年之後或許會更加隨意地看待這件事，但對於還是十幾歲的我們來說依然意義重大。 總覺得這是用來傳達好感的究極表現，就像是作為男女朋友的證明。 當決定跟早坂同學以備胎身分交往時，我們訂下了只能到接吻為止的規則。 我認為這果然是因為我們彼此都認為這種行為很特別。不過早坂同學現在想要做，甚至不惜跟學校請假，跑去藥局購物做準備。 如果我真的跟早坂同學做了會怎麼樣呢？ 要是做了那種行為，可以想見我的感情和人際關係將會產生重大的變化。 那個變化將會十分激烈，我對此感到有些害怕。 那麼，要是跟橘同學做了那檔事會怎麼樣呢？ 橘同學是我最喜歡的女孩子。但是，我也跟早坂同學和柳學長有著不同的關聯性，因此對於做完這種行為之後自己身上或許會發生的感情變化，我果然還是會感到害怕。 當我想到這裡，覺得差不多該就寢的時候，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你睡了嗎？」 「還沒。」 走進房間的人是橘同學。 從公園回來之後，她原本應該在妹妹的房間睡覺，但卻溜了出來。 「我可以進去嗎？」 「是可以啦。」 「司郎你轉過去。」 橘同學鑽進被窩，跟我背對背靠在一起。 「……暫時別玩那種遊戲了吧。」 「畢竟我們都會立刻失去理智。」 「我不想再讓自己變成那樣了，今晚的事就忘了吧。」 狗和飼主的遊戲結束後，我們好好地反省了一番。 「我可能是在跟早坂同學較勁也說不定。」 橘同學這麼說著。 「到了連我自己都意外的程度，這一點也不像我。」 「真稀奇耶，橘同學明明不是會在意別人的類型。」 「都是因為在衣櫃里看到了那種場面。」 「……抱歉。」 「因為我發現了。」橘同學這麼說著。 「自己全都是第二名。無論是牽手，還是接吻，早坂同學都搶先了一步。」 「這個……」 「我也想跟司郎一起第一次嘗試某件事。就是因為這種念頭，我才會想做出那種過激的行為。但我似乎還是個小孩，沒能跨越最後的底線。」 「可是──」橘同學繼續開口。 「再這樣下去，就連那個第一次也會被早坂同學給搶走。」 橘同學她不知道。 我跟早坂同學的關係是以橘同學為前提成立的，其實她才是我最喜歡的女孩子。要是知道這個真相，橘同學會怎麼做呢？ 但目前我們的關係十分微妙，我沒辦法把這件事告訴她。 而橘同學對這種狀況感受到了壓力。 那個橘同學居然會有壓力。 「我想跟司郎一起逛文化祭。」 「不，在柳學長面前要這麼做很難吧。」 「吶，司郎。」 「幹嘛？」 「我想揍你。」 整個房間鴉雀無聲。考慮到橘同學的心情，會這樣也是當然的。 「那麼，你要跟早坂同學一起逛文化祭嗎？」 「不，我們沒有談過這件事。」 「反正一定會變成那樣。」 「因為司郎很溫柔啊。」橘同學這麼說道。 「算了，你就一直跟早坂同學泡在一起吧。」 橘同學緩緩地下了床。 「我還是去會當密室逃脫的獎品。要是司郎不肯來的話，我就跟最快逃脫的那個人參加最佳情侶大賽，贏下冠軍。」 「不、不是約好剛剛的比賽輸掉的話你就不會去當獎品嗎？」 「我才不管，因為我已經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我也離開床鋪，跟橘同學面對面。 「我該怎麼做才好？」 「跟我一起逛文化祭，參加情侶大賽吧。我想留下回憶，只要這樣就夠了。我不會提出更多要求，之後會好好忍耐，當個乖孩子。」 「我都說了，這件事……我做不到。」 「那麼，就跟我做你還沒跟早坂同學做過的事情吧。那個……就算是色色的事情也所謂。」 「說因為害羞做不到的人是橘同學吧。」 「但是，我不想輸給早坂同學。所以就強迫我做吧。或許我會因為害羞做出抵抗也說不定，但那並不是因為討厭。畢竟我有點喜歡，那個……被強硬對待的……」 橘同學很罕見地失去了冷靜，這大概是因為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他人產生競爭意識的緣故吧。再加上還有剛剛扮演狗的後遺症。 「不，說什麼強迫……這種事情還是仔細思考過再做比較……」 「說得也是，司郎就是這種人呢。畢竟剛剛我因為害羞要求住手的時候，司郎露出了鬆了口氣的表情嘛。」 「窩囊廢。」橘同學這麼說著。 「想逃避是無所謂，但你要是肯偶爾鼓起勇氣豁出去的話，我就能當個乖孩子，也不會這麼生氣了──」 結果我還是被她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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