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後到 (6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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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籌碼
入戶的玄關燈應聲亮起,溫暖的黃光灑了滿屋。隨著易軫意有所指的映射進入連見毓視線里的是置物籃邊的拍立得。
略顯青澀的紀采藍抱著稚嫩男孩的頸脖,男孩胸前露出一朵鮮紅的胸花。
兩人一同對著鏡頭咧開嘴,被小小一張相紙牢牢定格,卻框不住滿盈的喜悅。
黑色簽字筆在右下角空白處留了日期,一串行雲流水般的數字,是四年前的夏天。
連見毓認出那是紀采藍的字,順道想起了易軫在她身邊已有五年之久。
從玄關望去,鑰匙上的丑萌掛件、沙發上的水果抱枕和毛毯、茶几上成對的馬克杯…處處瀰漫著濃厚的生活氣息,要比他和她的婚房要來得有活人味。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她心向何處。
連見毓伸手去碰那暖棕色的相框,想質問她:是不是他早點出現一切都會不一樣?
易軫眼疾手快,奪過相框揣在懷裡,像只護食的狗低聲警告:「敢什麼!讓你碰了嗎?!」
隨後去扶紀采藍換好拖鞋,走進客廳休息。
連見毓手滯在半空虛虛一握,無力地垂回腿側。
「姐姐…他不知道摸咱們的相框做什麼…該不會是想砸了吧?」,易軫將相框放到茶几上重新立好,拿過毯子蓋好紀采藍的腿嘟囔道。
紀采藍懶洋洋地躺入柔軟的靠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乖,別演了,去幫我倒杯水?」
易軫訕訕癟嘴,撿了一隻水藍色的馬克杯,起身進了廚房。
「你不過來坐是要杵在那當門神嗎?」
見連見毓直挺挺地立在門口,紀采藍出聲招呼他。
捻去指腹不存在的灰塵,連見毓踩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在離單人沙發兩步遠的地方停下。
這裡沒有能換的拖鞋,他連個客人都算不上。
既然有位子不坐那她也沒辦法。
紀采藍接過易軫喂過來的溫熱蜂蜜水淺淺啜飲了一口,潤好嗓子就說:「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這裡不是住戶需要登記車牌的吧?」
「就是就是,不會是跟蹤我們的吧!」
易軫席地坐在紀采藍腳邊,乖順地伏在她膝頭,眼神玩味挑釁。
紀采藍輕描淡寫斥他一句:「安靜。」
易軫立即住了嘴,不甘心地睨了眼連見毓。
連見毓生來沒見過易軫這麼無恥的人,介入別人的婚姻還如此肆無忌憚,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沙發上的兩人儷影雙雙,而他形單影隻,連腳下的冷冽都像在實施無聲的驅趕,莫名刺激到了指背的傷口。
「我把樓上買下來了。」,連見毓拇指翻上隱隱作痛的食指摁住,他沒想到購買此處房產會馬上派上用場,也慶幸當時做的決定。
樓上、樓下是誰紀采藍不認識,對於他的說法她只是隨意點頭,又問:「這樣啊…那你又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查過?」
怎麼知道的他不願回想。
「已經不重要了…」
連見毓眼眉瞬間凝起幾分陰沉:「我怎麼知道的你根本不在乎…不是嗎…?」後面叄個字的問句輕飄飄的,像是一吹就散的煙霧。
連見毓一直都知道她外面有人,但從不當一回事,認為她膩了就會換掉。
他承認,一開始確實是不在意,可不知何時開始,他漸漸自我催眠:眼不見為凈、耳不聽為清,有意無意地逃避紀采藍的傳聞。
在收到那組照片之前連見毓以為能相安無事到永遠,是易軫的出現打破了他的若無其事。
易軫最特殊的就是在紀采藍身邊待了數年,至今沒人能打破這個記錄,甚至帶他進入她的社交圈,儘管只是一小部分。
連見毓除了她的母親和姐姐,也只見過她玩得好的朋友一、兩面。
僵直站立的男人呼吸倏然加重,似是嘆息,又像抽泣。
放下杯子,紀采藍定睛注視他燒紅的眼眶,心中充滿感慨:紀采藍你真是罪惡啊罪惡。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呢?」
紀采藍取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握在掌心,坦然道:「你知道的,我不會改。」
連見毓看著她的動作囁嚅了下嘴唇,沒做聲。
「嗯…看你這麼痛苦也不是辦法,要不還是離婚吧?」
紀采藍低下頭觀察手中的戒指,仿佛在欣賞它的最後一面。
安靜聽著他們對話的易軫眼底霎時迸發出強烈驚喜,嘴角迫不及待地彎了上去。
為了不破壞氣氛,他捂住嘴不讓笑聲泄露出分毫。
她說什麼?離婚?解除婚姻關係的那種離婚?
耳里忽然乍起一片轟鳴,連見毓腦海中還在重覆分析她的聲調、語句,不死心地再問一次:「你說什麼?」
她的普通話應該很標準吧?
紀采藍不解:「我說離婚你沒聽清嗎?離婚的話…我當初從奶奶遺產里分到的峰梧股份會還你,包括你後來給我的那百分之五。」
「這段婚姻算是我浪費你的時間,我會再從我這邊補償你築禧百分之二和築禧娛樂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你怎麼樣?當然,其他動產、不動產我也都會歸還給你,我們好聚好散。」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有些口乾舌燥,易軫眼疾手快,端起杯子往紀采藍唇邊遞。
「要是你也同意我們明天就能去辦離婚,或者你還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討論。」
紀采藍自覺籌碼不錯,就等連見毓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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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提議
他看起來很痛苦嗎?
此時沒有鏡子讓連見毓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凌亂的頭髮、緊皺的眉頭、猩紅的眼眶,和皺巴巴的衣服,外表可憐又狼狽。
他不明白,好好的怎麼就說到離婚了?那兩個字是可以隨便說出口的嗎?
耳中的轟鳴還在作亂,甚至腦子開始暈眩。連見毓喉頭艱澀一滾,嘴唇微微顫抖:「我不是…我…我沒有要你改…為什麼就說離婚…」
「不然你追來這兒是想?捉姦?捉我回家?」
紀采藍歪頭,挑起一側利落的眉尾:「可是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家?我媽都不會這樣管我你又憑什麼?」
沒有人可以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連見毓握緊拳頭,咬著口腔里的軟肉啞口無言。
味覺充斥著腥甜。
「好奇怪啊…明明你之前還會祝我玩得開心、注意安全的,你怎麼了?」
紀采藍頭歪向另一邊,一雙靈動的眼睛彎了起來,興味盎然地說:「到底是怎麼了呢…」
連見毓從小到大隻體會過來自奶奶和小姨的一點親情,朋友也不多,沒一個深交的,對於愛情更是知之甚少。
他不確定父母之間的感情該成為愛情還是病情,但他知道那絕對不是正常的感情。
真正的感情又是如何的?任何事都想到她?任何事都想為她做?如果他碰上了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病態嗎?偏執?極端排外?願意為對方殉情?
連見毓不敢否認。
可紀采藍絕對不會,對他拋棄體面、失控地承認感情脫序也沒多少動容,只是淡笑頷首:「看來薛穎姿猜的沒錯。」
易軫樂了,再也憋不住,笑聲漏出指縫。
連見毓爬滿血絲的眼珠轉向失笑的男人,語氣怨毒森冷,指著他鼻子吼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我告訴你!我到死也不會跟紀采藍離婚!到死也不會騰位子給你!你到死也只會是個第三者!」
易軫笑容僵在臉上,像被暫停似的詭異。
連見毓話鋒回到紀采藍身上,又放下了手,只剩下色厲內荏:「我的東西既然送出去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我不要你的錢也不要你的股份也不會離婚!聽到沒有!」
紀采藍沒怎麼見過他如此大的情緒起伏,亦是愣了幾秒,摸了摸鼻子,悻悻然道:「不離就不離嘛…這麼著急做什麼…」
「那你不可以再提那兩個字。」,連見毓往前跨了一大步,單膝跪上玻璃茶几,彎腰望進她眼底,索要唯一的承諾,嚴肅又認真。
易軫警惕地貼緊紀采藍,伸手抱住她兩條小腿,垮下嘴角埋在她腿側。
「哪兩個字?」
「你知道的。」
在情緒低落的易軫頭上輕撫,紀采藍裝傻:「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當著他的面安撫第三者的動作刺眼得要命,喉間那股熟悉的噁心感沖了上來。
「離、婚。」,連見毓恨恨咬牙擠出。
紀采藍佯裝恍然,學他語氣:「原來是離、婚啊?我還以為是股、份呢。」
她腿邊的易軫疑似破涕為笑,肩膀抖了兩抖。
連見毓見了就想撥開紀采藍的手,抄起桌上的馬克杯往他後腦勺招呼上去。
「我可以答應你…」,紀采藍拍拍身邊的空位:「過來坐。」
以為「離婚」的討論已經翻了篇,連見毓不疑有他,依言坐好。
抬起易軫下巴、攬住連見毓脖頸,紀采藍心血來潮,提出一個「新鮮」的意見。
「等一下…我們一起玩吧…怎麼樣?」
她也沒有過,眼下是個體驗的好機會。
易軫一下了解到了紀采藍的意思,愕然道:「我們?」
「你不願意?」,她反問他,似乎沒想過他會拒絕。
紀采藍的神色正經,不似玩笑。
易軫明白,以她的身份地位,就算他現在拒絕也能馬上找來一個、兩個願意的,並且漸漸疏遠他。
「我…願意…」
於是他木然點頭。
連見毓聽他們的對話實在摸不著腦袋:「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一起玩、願不願意的?」
「你是腦癱嗎?!」
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徹底惹惱了易軫,心底的怨氣全往外跑,忍不住破口大罵:「三人行!3P!我們仨!做愛!聽懂了沒啊白痴!」
聞言,連見毓傻了,看向紀采藍無聲地求證。
她點頭肯定:「他說的沒錯,就是這樣。」
提議太過驚世駭俗,連見毓一下躲開了紀采藍的環抱,起身閃到沙發邊,不可置信地說:「你瘋了?!」
「做了就不說而已,我又沒有強迫你。」,身邊變得空落落的,紀采藍放下手臂去翻包,嘴裡喃喃:「叫那個莫什麼的來吧…他估計很樂意…」
兩個男人眼皮一跳。
易軫不管不顧地吻上紀采藍,想讓她無暇顧及召見他人。
「唔…」
紀采藍不急於一時,也就由著易軫舔吻。
逐漸熱辣淫靡的畫面卻好像讓連見毓腳下生了根,一動不動。
紀采藍躺倒在沙發里,腿間毛毯下埋了一顆忙碌靈活的頭顱。
「你…不走嗎?還是要留下來、嗚…看現場…」
她臉蛋染上了曖昧的潮暈,兩條眉毛侷促地擠在一起,張唇喘息不已。
定定看了她最後兩秒,連見毓白著臉轉身疾步就走。
喘吟聲緩緩攀高,和電話里聽見的感覺截然不同,更有實感,就像…她真的在他耳邊叫。
握上門把手,靜電倏然「啪」地一聲,連見毓滯著手,怎麼也扳不下去。
他應該逃離這裡的才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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