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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梨花又香風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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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33 | 回复0 | 2025-10-28 11:06: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1 夜來香
溫梨掛斷電話,指尖還殘留著話筒的餘溫。
晨光透過紗簾照進來,她蜷縮在鵝絨被裡,臀部的疼痛已經減輕不少,但皮膚上仍殘留著被掌摑後的灼熱感。
她翻了個身,不小心壓到傷處,疼得嘶了一聲。
昨晚溜回房間時幸好沒撞見任何人,否則她這副眼眶通紅、裙子皺巴巴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起疑。
床頭柜上的鬧鐘指向九點半,溫梨掙扎著爬起來,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鏡中的少女長發凌亂,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
她小心翼翼地褪下睡裙,轉身看向鏡中的自己。臀瓣上還留著幾道淺紅色的指痕,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刺目。
混蛋...溫梨咬著牙罵了一句,指尖輕輕碰了碰紅腫的臀肉,立刻疼得縮回手。
浴缸里的熱水舒緩了疼痛,她趴在邊緣,任由蒸汽熏紅臉頰。
寶瓊在電話里的哭腔還在耳邊迴蕩,我爹差點打斷我的腿!說我再敢去蘭桂坊就送我去英國念書!
溫梨把臉埋進臂彎,愧疚感像潮水般湧上來。
如果不是她非要拉著寶瓊去教訓裴司,寶瓊也不會被扣在翡翠皇宮,更不會被林議員抓個正著。
水珠順著她的脊背滑落,滴在浴缸邊緣。溫梨盯著那滴水珠發獃,忽然想起寶瓊說的話,我爹和裴司早就有交易?
她猛地坐直身子,熱水嘩啦一聲溢出浴缸。
如果林議員都和裴司有往來,那爹地認他做義子,恐怕不止是替大哥解決麻煩這麼簡單。溫梨攥緊浴缸邊緣,指尖發白。
那個野種到底在謀劃什麼?
大小姐?阿萍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三少爺問您要不要一起去騎馬。
溫梨眼睛一亮。
對了,答應寶瓊要帶三哥去看她的!
告訴三哥我馬上好!她匆忙擦乾身體,臀部的傷碰到毛巾時還是疼得皺眉。
衣帽間裡,溫梨挑了條寬鬆的棉麻長裙,確保裙擺能遮住大腿。她對著鏡子轉了一圈,又往臀部多撲了些香粉掩蓋紅腫,這才稍微安心。
下樓時,三哥溫景琛正在客廳調酒,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他抬眼瞥見妹妹,挑眉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小公主居然肯早起?
溫梨撇撇嘴,故意往他身邊蹭:三哥~下午陪我去看看寶瓊嘛,她被她爹禁足了...
禁足?溫景琛晃著酒杯的手一頓,冰塊撞在杯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為什麼?
溫梨心虛地絞著裙擺:就...昨晚去蘭桂坊玩,被她爹抓到了。她故意省略了裴司那段,眨巴著眼睛裝可憐,寶瓊哭得好慘,說再見不到你就要得相思病了...
溫景琛嗤笑一聲,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喉結滾動時,頸側有一道新鮮的抓痕,藏在衣領下若隱若現。
三哥...她湊近了些,突然嗅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水味,不是他慣用的古龍水,而是六姨太最愛的夜來香。
溫景琛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整理了下衣領:下午我要去澳門,沒空陪你胡鬧。
就一小時!溫梨拽著他袖子搖晃,你都不知道寶瓊多可憐,她爹把她關在閣樓里,連窗戶都...
少來。溫景琛彈了下她額頭,林家的閣樓是玻璃花房,全港島都知道。
溫梨癟著嘴,眼眶瞬間紅了:三哥...
溫景琛最受不了妹妹這副模樣,煩躁地扯松領帶:行了,半小時。我送完你就走。
三哥最好啦!溫梨立刻變臉,蹦跳著去拿手袋,不小心牽動臀傷,疼得一個趔趄。
溫景琛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怎麼了?
沒、沒事!溫梨慌忙站穩,絆到地毯了...
去林家的路上,溫景琛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夾著煙。溫梨偷偷打量他側臉,想起今早在他頸側看到的抓痕,還有那股夜來香的味道...
三哥,她狀似無意地問,你昨晚去哪了?我回來都沒見到你。
溫景琛吐出一口煙圈,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賭馬。
騙人。
溫梨在心裡撇嘴。
三哥從來不去賭馬,他嫌馬場臭味太重。
車子駛入林家別墅區,遠遠就看見寶瓊趴在玻璃花房的欄杆上張望。
見到溫景琛的車,她立刻揮手。
矜持點。溫梨下車時小聲提醒,我三哥最討厭咋咋呼呼的女生。
寶瓊立刻收斂,但眼睛還是亮晶晶的。她今天穿了條鵝黃色連衣裙,頭髮鬆鬆地挽起,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琛哥...她聲音細如蚊吶,完全沒了平日裡的張揚。
溫景琛點點頭,隨手把車鑰匙拋給管家:半小時後我來接人。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寶瓊立刻拽著溫梨鑽進花房角落。
你沒事吧?她壓低聲音,那個變態沒對你怎麼樣吧?
溫梨耳根一熱,下意識併攏雙腿:他能把我怎麼樣?
寶瓊卻自己腦補了一出大戲,眼眶瞬間紅了:是不是...他強迫你了?我聽說新義安的人什麼都乾得出來...
沒有!溫梨慌忙否認,他就是...罵了我幾句。
寶瓊將信將疑,突然湊近聞了聞:你換香水了?怎麼有股...
溫梨心跳漏了半拍。該不會是……
——有股藥味。寶瓊皺眉,你受傷了?
溫梨鬆了口氣,隨口編道:昨晚摔了一跤,擦了藥油。
寶瓊突然壓低聲音:我爹說...姓裴的手裡有他受賄的證據。她咬著嘴唇,這次分割給新義安的碼頭股份,原本是要給廉政公署調查的...
溫梨倒吸一口冷氣。
難怪爹地突然認裴司做義子。
那個野種手裡,恐怕不止有林議員的把柄。
花房外傳來腳步聲,溫景琛靠在門邊看錶:到點了。
寶瓊立刻蔫了,拽著溫梨的袖子不放:你答應我的義大利餐廳...
下次一定。溫景琛打斷她,眼神卻柔和了些,...等你禁足結束。
寶瓊眼睛一亮,突然撲上去抱了他一下,又在溫景琛愣神時迅速鬆開,紅著臉跑回了樓上。
回程的車裡,溫梨偷偷觀察三哥的表情。他看似專注開車,嘴角卻有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
三哥,她突然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會幫我報仇嗎?
溫景琛瞥了她一眼:誰欺負你了?
溫梨支支吾吾:就...假設嘛。
名字。溫景琛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我現在就去廢了他。
溫梨張了張嘴,那個野種太危險,她不能連累三哥。
沒有啦,她強顏歡笑,我隨便問問。
車窗外的天空突然陰沉下來,遠處雷聲隆隆,溫梨望著烏雲密布的天際線。
暴雨沖刷著溫公館的雕花玻璃窗,雨絲在窗欞上蜿蜒成透明的溪流。
溫梨蜷在客廳的藤椅里,膝蓋上攤著本《紅樓夢》,書頁翻到撕扇子作千金一笑那章,卻半天沒看進去一個字。
三哥送她回家後就匆匆去了澳門,六姨太帶著其他姨太太們去聽粵劇,整棟宅子空蕩蕩的,只剩下雨聲和傭人們輕手輕腳的走動聲。
藤椅隨著她的動作發出細微的吱呀聲,溫梨換了個姿勢,臀部的傷碰到硬質的藤條,疼得她輕輕嘶了一聲。
該死的裴司。
她憤憤地翻了一頁書,紙張發出脆響。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色陰沉得像是傍晚,遠處偶爾閃過一道閃電,照亮花園裡被雨水打蔫的玫瑰。
門廳突然傳來腳步聲。
溫梨下意識抬頭,餘光瞥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踏入客廳——黑色西裝被雨水打濕了些許,發梢還滴著水,喉結上的黑痣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顯眼。
裴司。
她立刻把書舉高,擋住自己的臉,假裝沒看見他。
腳步聲由遠及近,溫梨的心臟也跟著越跳越快。書頁上的字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耳邊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起身溜走時,藤椅突然被人按住。
看見二哥,不知道叫人?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溫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大手掐著後頸按回藤椅上。
她慌亂地掙扎,臀部正好硌在藤條最硬的凸起處,昨天的傷被壓得生疼,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放開!她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卻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裴司俯身逼近,潮濕的發梢掃過她臉頰,帶著雨水的涼意:昨天怎麼叫的,忘了?
溫梨氣得臉頰發燙——昨天她是迫於他的淫威才不得不服軟,可現在是在溫家!她憑什麼怕他?
你這個野種!她咬牙切齒地罵出聲,另一隻手往他臉上扇去,也配當我二哥?
裴司輕鬆截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溫梨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整個人被他從藤椅上拽起來,攔腰一扛——像扛貨物一樣倒掛在肩上。
啊!放我下來!
血液瞬間湧向頭部,溫梨眼前發黑,雙腿胡亂踢蹬著,拳頭砸在他後背,卻像是打在石頭上,反而震得自己手疼。
裴司對她的掙扎充耳不聞,大步走向樓梯。
王八蛋!變態!溫梨尖叫著,長發垂落,掃過他的褲腿,你敢動我一下,爹地饒不了你!
回應她的是一記毫不留情的巴掌,重重落在她本就紅腫的臀肉上。
啊!溫梨疼得眼淚瞬間掉下來,你——
又一巴掌。
嗚......她終於消停了,像只被揪住後頸的貓,軟趴趴地掛在他肩上抽泣。
裴司踹開她臥室的門,反手鎖上,這才把她扔到床上。
溫梨頭暈目眩地爬起來,長發糊了一臉,還沒等她整理,裴司已經欺身上來,單膝壓住她的腿,一隻手撐在她耳側,將她困在身下。
再叫一遍。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剛才叫我什麼?
溫梨咬著唇不說話,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裴司眯起眼,手指撫過她濕漉漉的臉頰,力道曖昧又危險:昨天二哥跟你說什麼了?嗯?
他的指尖順著她的下頜線緩緩下滑,划過她纖細的脖頸,最後停在鎖骨處,若有似無地打著圈。
溫梨渾身發抖,她當然記得——他說下次再犯,就要讓她親自體驗被操的滋味。
不記得了?裴司低笑一聲,手指繼續往下,輕輕勾住她連衣裙的領口,那二哥幫你回憶回憶?
不要!溫梨慌忙抓住他作亂的手指,聲音帶著哭腔,二、二哥......我錯了......
裴司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指,卻沒有收回手的意思。他俯身湊近,呼吸噴在她耳畔:錯哪了?
不該...不該罵你...溫梨抽噎著,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還有呢?他的拇指摩挲著她柔軟的掌心,語氣危險。
溫梨羞恥得耳根發燙,聲音細若蚊吶:不該...不該裝作沒看見你...
裴司似乎滿意了,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下次再敢——
不敢了!溫梨急忙搖頭,長發散落在雪白的枕套上,襯得她愈發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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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誘哄
裴司也沒起身,就著壓著她的姿勢,欣賞著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她眼尾泛紅,鼻尖也紅彤彤的,像只被欺負狠了的小兔子。
柔軟的手指還緊緊捏著他的,生怕他又做什麼過分的事,指尖都泛了白。
他心情好得不行,原本只是順路過來看看她,這下卻改變了主意。反握住她的小手,指腹在她掌心曖昧地摩挲著,另一隻手卻已經撫上她敏感的耳垂。
想不想知道你的哥哥們都在澳門幹什麼?他壓低聲音,帶著誘哄的意味,手指卻惡劣地揉捏著她小巧的耳垂。
溫梨猛地一顫,下意識偏頭要躲,卻被他扣住後頸。別...她聲音發顫,耳尖已經紅得滴血。裴司的拇指碾過她耳後最敏感的那片肌膚,惹得她渾身發軟。
你放開——她氣急,張嘴就要咬他手腕,卻被他趁機抵開齒關。修長的手指在她唇舌間曖昧地攪動,溫梨又羞又惱,舌尖推拒著他的入侵,卻被他夾住輕輕一扯。
乖一點,他嗓音沙啞,指尖在她濕熱的口腔里攪出淫靡的水聲,不然我現在就操了你。
溫梨一下子僵住了,眼眶蓄滿淚水,卻不敢再掙扎。裴司這才滿意地抽出手指,帶出一縷銀絲,故意抹在她紅透的臉頰上。
我帶你去,他俯身,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不會被他們發現。
溫梨呼吸一滯。
他的氣息灼熱,帶著淡淡的煙草味,熏得她耳根發燙。她應該拒絕的,可大哥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她咬著唇不說話,睫毛不安地顫動著,泄露了內心的掙扎。
裴司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猶豫不決的樣子。嗯?他微微偏頭,聲音裡帶著幾分瞭然,想見你的好大哥是不是?
他低笑一聲,指節蹭過她泛紅的臉頰:換衣服,現在就走。
溫梨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結實的胸膛貼著她的,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
你、你先起來...她推了推他的肩膀,聲音發顫。
裴司挑眉,非但沒起身,反而故意往下壓了壓。溫梨驚呼一聲,臀部的傷碰到床墊,疼得她眼眶又紅了。
疼?他語氣玩味,手掌卻安撫性地揉了揉她的腰。
溫梨別過臉不看他,耳尖紅得滴血。裴司這才大發慈悲地起身,順手把她也拉了起來。
十分鐘,他看了眼腕錶,穿厚點,澳門在下雨。
溫梨手忙腳亂地爬下床,腿還有些軟。走到衣帽間門口時,她突然回頭:你...你轉過去!
裴司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背過身,卻透過穿衣鏡把她慌亂的模樣盡收眼底。她像只受驚的小鹿,一邊警惕地盯著他,一邊飛快地翻找衣物。
溫梨手忙腳亂地爬下床,腿還有些軟。她在衣帽間挑了條及膝的米色連衣裙,又拿了件淺咖色的薄外套。換好衣服出來時,裴司正在把玩她梳妝檯上的香水瓶。
走吧。他放下瓶子,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溫梨下意識想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他的手掌寬大溫熱,完全包裹住她的,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下樓時,她緊張地東張西望,生怕撞見傭人。裴司卻氣定神閒,甚至故意放慢腳步,欣賞她做賊心虛的模樣。
怕什麼?他捏了捏她的指尖,我們又不是去偷情。
溫梨氣得踩了他一腳,卻被他輕鬆躲開,反而因為慣性往前栽去。裴司順勢摟住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裡。
投懷送抱?他低頭,鼻尖幾乎貼上她的。
溫梨慌忙推開他,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口。裴司也不惱,優哉游哉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像只炸毛的貓一樣倉皇逃向車庫。
雨已經小了,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草木香。溫梨站在車邊猶豫:我...我自己也能去...
裴司直接拉開車門,挑眉看她:或者我現在就回去告訴溫正義,你昨晚在蘭桂坊做了什麼?
溫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威脅她。可看著他戲謔的眼神,她只能不情不願地鑽進副駕駛。
車門關上的瞬間,她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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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設局
暴雨沖刷著車窗,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扇形的水痕,溫梨縮在副駕駛座。
裴司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夾著煙,煙霧在密閉的車廂內繚繞。他瞥了眼身邊緊繃的少女:怕我吃了你?
溫梨往車門方向又縮了縮:誰怕了...
車子駛入港澳碼頭,裴司掐滅煙,從后座拿出件黑色風衣扔給她:穿上。
風衣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淡淡的煙草味,溫梨彆扭地披上,寬大的衣擺幾乎垂到她膝蓋。
跟緊我。裴司撐開黑傘,攬住她的肩往渡輪走去。
渡輪包廂里,裴司脫下被雨水打濕的西裝外套。白襯衫被水汽浸得半透明,隱約可見腰腹處緊實的肌肉線條。溫梨別過臉,假裝對窗外的海景很感興趣。
餓不餓?裴司突然問。
她這才想起自己午飯都沒吃,肚子適時地咕嚕一聲。
裴司低笑,按鈴叫來服務生。不一會兒,餐車上擺滿了精緻的茶點。溫梨夾起蝦餃塞進嘴裡,鮮甜的蝦肉在舌尖化開。
裴司撐著下巴看她:慢點吃,到澳門還早。
溫梨放下筷子,猶豫片刻:大哥在澳門查帳,二哥和三哥不是在幫他嗎?
裴司把玩著打火機,金屬蓋開合間發出清脆的咔嗒聲:查帳?他輕笑一聲,你很快就會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渡輪靠岸時,雨已經停了。
澳門街頭霓虹初上,裴司帶著她走進葡京酒店。電梯直達VIP區域,走廊盡頭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三千萬!大哥是要逼死我嗎?
溫梨渾身一僵——是二哥溫景睿的聲音!
裴司突然拉住她的手腕,閃身躲進走廊拐角處的休息區。這裡擺放著幾盆高大的綠植,恰好能遮擋視線。他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聲。
溫梨屏住呼吸,透過綠植的縫隙,看見那間套房的門虛掩著。裴司的手依然扣著她的手腕,她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大哥,這筆錢我下個月就補上。溫景睿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來,我媽的金鋪剛開業,需要流動資金...
溫慕雲的聲音不緊不慢:拿公帳填私債?景睿,你越來越有出息了。
溫梨捂住嘴。二哥挪用公款?
三千萬不是小數目。大哥指尖輕叩桌面,二弟是不是該給個解釋?
二哥煩躁地鬆了松領帶:我說了是臨時周轉!下個月就補上!
用溫家的錢給二姨太開金鋪?大哥突然笑了,眼角那顆淚痣讓他看起來格外溫柔,可聲音卻冷得像冰,還是...還你在葡京欠的賭債?
溫梨的心猛地一沉。
二哥什麼時候沾上的賭癮?
裴司突然湊近她耳邊,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廓:你二哥上個月輸了四千多萬。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你大哥幫他平了一半。
溫梨震驚地轉頭,嘴唇差點擦過裴司的下巴。她急忙後退,後背抵上牆壁。
少在這裝清高!二哥猛地砸了酒杯,你在菲律賓乾的那些勾當,當我不知道?
大哥的表情依然平靜,但溫梨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酒杯上收緊了一瞬。
躲在綠植後的溫梨心跳如鼓。
菲律賓?父親上個月確實去過馬尼拉...
裴司突然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她繼續聽。
今天叫你來,是談新賭牌的事。大哥抽出一份文件,何家願意讓出15%的股份,條件是溫家負責菲律賓那邊的...特殊渠道。
溫景睿表情驟變:你讓我去碰那些髒事?
你不是缺錢麼?溫慕雲微笑,還是說...你更想去跟父親解釋那三千萬的去向?
溫梨雙腿發軟,不敢相信眼前劍拔弩張的兩人是她記憶中溫和的兄長。裴司的手突然移到她腰間,穩穩地扶住她。
菲律賓那邊不僅是賭場生意,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冷得像刀,還有人口買賣。他的氣息拂過她耳垂,你父親把這個活交給我,現在你大哥想搶回去。
溫梨猛地轉頭,裴司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慄。他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呈現出一種近乎黑色的深藍,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面。
溫景睿抓起文件翻看,突然冷笑:用我的名義簽?大哥打得好算盤。他指著條款,出了事全推給我?
溫慕雲不緊不慢地整理袖扣:景睿,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溫景睿譏諷地笑了,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因為父親把這件事交給了裴司。溫慕雲的眼神變得銳利,但我不信任他。
溫景睿沉默片刻,突然將文件摔在桌上:如果我拒絕呢?
那三千萬的事,我會如實告訴父親。溫慕雲淡淡地說,你知道他最討厭什麼。
溫景睿的臉色變得蒼白,最終他抓起筆,在文件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溫慕雲滿意地收起文件:明智的選擇。
溫景睿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希望你不會後悔。
說完,他轉身離開。溫慕雲站在原地,片刻後也走出了房間。
走廊重新歸於寂靜。
溫梨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裴司的手還搭在她腰上,溫度透過衣料傳來。
精彩嗎?他低頭看她,唇角掛著玩味的笑。
溫梨抬頭,對上他深不可測的眼睛:你帶我來,就是為了看這個?
裴司輕笑一聲,手指在她腰間輕輕摩挲:讓你看看,你親愛的兄長們都是什麼貨色。
你到底想幹什麼?溫梨猛地甩開裴司的手,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顫抖,故意帶我來看這些,是想挑撥我們兄妹關係嗎?
裴司慢條斯理地收回手,指尖若有似無地蹭過她的腕骨:你覺得是我從中作梗?
難道不是嗎?溫梨咬著唇,眼眶發紅,自從你來了溫家,一切都亂了套!二哥欠賭債,大哥變得陌生,爹地也......
也什麼?裴司突然逼近一步,將她困在綠植與牆壁之間,也終於看清自己養了幾個什麼貨色?
溫梨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面,裴司的氣息籠罩著她,煙草味混著淡淡的古龍水,熏得她頭暈目眩。她強撐著瞪他:你少在這裝好人!
裴司低笑一聲,指節蹭過她泛紅的臉頰:阿梨,你太天真了。他俯身,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你以為你大哥是什麼正人君子?他在菲律賓的賭場裡,專門設局坑那些大陸來的富商。
溫梨呼吸一滯。
至於你二哥......裴司的拇指摩挲著她顫抖的唇瓣,他欠的可不止三千萬。
你胡說!溫梨猛地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扣住後頸。
裴司的手掌像鐵鉗般扣住她的後頸,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她動彈不得。
我胡說?他低笑,眼底卻一片冰冷,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二哥最近頻繁出入澳門賭場?為什麼你大哥突然對菲律賓的生意這麼上心?
溫梨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只能倔強地瞪著他:......這些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
裴司沒有回答,只是用拇指輕輕摩挲她頸後細嫩的皮膚。
阿梨,他忽然放柔了聲音,你以為我回溫家是為了什麼?
溫梨咬唇不語,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
裴司俯身,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廓:我是來討債的。
溫梨瞳孔微縮,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裴司已經鬆開她,轉身朝電梯走去。
等等!她下意識追上去,你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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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想干你
溫梨跟著裴司進了酒店套房,房門咔噠一聲關上時,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裴司隨手將西裝外套丟在沙發上,領帶一扯,喉結上的黑痣在燈光下格外顯眼。他回頭瞥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跟過來做什麼?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真想被我操?
溫梨瞬間漲紅了臉,轉身就要走:你——
裴司輕笑一聲,不緊不慢地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晃動。他長腿一邁,輕易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回來。
急什麼?他低頭,呼吸間帶著淡淡的酒氣,不是想知道答案?
溫梨掙扎了一下,沒掙開,氣得眼眶發紅:你放開!
裴司不為所動,反而將酒杯遞到她唇邊:喝了,我就告訴你。
溫梨狐疑地盯著他,又看了看那杯酒,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來一飲而盡。烈酒燒喉,她嗆得咳嗽,眼淚都涌了上來。裴司低笑,指腹蹭過她濕漉漉的眼角,又給她倒了一杯。
你耍我?她瞪他。
一杯不夠。他晃了晃酒瓶,眼神意味深長,喝到我說停為止。
溫梨咬了咬牙,仰頭又是一杯。
第三杯下肚時,她已經開始頭暈,臉頰燒得滾燙,視線里的裴司變成了重影。她晃了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一頭栽進了他懷裡。
裴司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混著古龍水的冷冽氣息,熏得她更加暈眩。她下意識抱住他的腰,額頭抵在他胸口,嘟嘟囔囔地罵他:騙子.......
聲音軟綿綿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裴司低笑,手掌撫上她的後頸,輕輕揉了揉。
溫梨抬頭瞪他,可眼神渙散,半點氣勢也無。她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扣住腰,整個人貼得更緊。
你......她氣鼓鼓的,指尖戳著他胸口,你還沒告訴我......
裴司捉住她作亂的手指,俯身湊近她耳邊,呼吸灼熱:告訴你什麼?
你......溫梨腦子暈乎乎的,一時想不起來自己要問什麼,只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忍不住又往他懷裡蹭了蹭,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干你。
裴司說完,自己先低笑了一聲。
他鬆開扣在溫梨腰間的手,任由她軟綿綿地跌進沙發里。
少女醉得臉頰緋紅,髮絲凌亂地貼在頸側,領口微敞,露出一截纖細的鎖骨。
裴司垂眸看她,眼底沒什麼情慾,反倒帶著幾分戲謔。
他對這種胸小屁股也小的女孩沒什麼興趣,那天在翡翠皇宮被她那身打扮勾得硬了純屬意外。畢竟燈光昏暗,她又化了濃妝,乍一看還真像個勾人的小妖精。
現在再看,不過是個喝醉了酒、連罵人都軟綿綿的小丫頭罷了。
他轉身,拿起溫梨喝過的酒杯,又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窗外雨勢漸大,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將澳門的霓虹燈光折射成模糊的光暈。
溫慕雲那邊估計很快就要行動了。
不過裴司並不著急。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他慢條斯理地啜飲著酒液,餘光瞥見沙發上的溫梨翻了個身,裙擺蹭到大腿根,露出白皙的肌膚。她嘴裡還在嘟嘟囔囔地罵他,聲音含糊不清,像只炸毛的貓。
裴司嗤笑一聲,放下酒杯,走過去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她的小腿:醒醒,送你回去。
溫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視線聚焦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他的臉。她皺起眉,伸手想打他,結果胳膊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騙子。她氣鼓鼓地瞪他,你......還沒告訴我......
裴司挑眉:告訴你什麼?
溫梨努力回想,可酒精讓她的思緒變得遲緩,腦子裡像塞了一團棉花,什麼都想不起來。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最後只能憋出一句:......反正你騙我!
裴司懶得跟醉鬼計較,直接彎腰把她撈起來,像扛麻袋一樣甩到肩上。溫梨胃部被頂得生疼,掙扎著捶他後背:放......放我下來......
裴司充耳不聞,單手開門,扛著她往電梯走。
走廊盡頭,一個服務生推著餐車經過,見狀愣了一下。裴司冷冷掃過去一眼,對方立刻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快步離開了。
溫梨還在他肩上撲騰,裴司不耐煩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再動就把你扔下去。
這一巴掌不輕不重,卻讓溫梨瞬間安靜了。她羞憤地咬住唇,不再掙扎,可眼眶卻紅了。
裴司察覺到她的異樣,嗤笑一聲:嬌氣。
電梯下行,溫梨頭暈目眩,胃裡翻江倒海。她死死攥住裴司的襯衫,生怕自己吐出來。
敢吐我身上,裴司慢悠悠地說,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
溫梨氣得想罵人,可一張嘴就忍不住乾嘔,嚇得她立刻閉上嘴,硬生生把反胃的感覺壓了下去。
裴司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車子就停在酒店門口,司機見他們出來,立刻撐傘迎上前。裴司把溫梨塞進后座,自己則坐在她旁邊,吩咐司機:回香港。
溫梨癱在座椅上,腦袋昏沉沉的,眼皮越來越重。她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可最終還是抵不過酒精的侵襲,慢慢歪倒,額頭抵在了裴司肩上。
裴司垂眸看她一眼,沒推開,也沒動。
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發出密集的聲響。
溫梨睡得很不安穩,夢裡還在罵他。
裴司聽著她含混不清的囈語,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溫家養出來的小公主,果然天真得可愛。
可惜,這場遊戲里,天真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他伸手,輕輕撥開她頰邊的碎發,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溫梨,他低聲說,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淹沒,別太信任你的哥哥們。
溫梨在睡夢中皺了皺眉,無意識地往他懷裡蹭了蹭,像是在尋找熱源。
裴司沒再說話,只是轉頭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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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暗香(h)
溫景琛斜倚在球桌邊,指尖的香煙燃了半截,灰白的煙灰簌簌落在墨綠色的台呢上。
他已經連輸三局,面前的威士忌見了底,冰塊化成了水,折射著頂燈昏黃的光。
三少今天手氣不行啊。陪打的馬仔訕笑著收錢,眼神卻不住地往門口瞟。
溫景琛沒說話,只是眯著眼瞄準下一桿,白球撞上紅球的瞬間,包廂的門被輕輕推開——
一陣馥郁的夜來香氣飄了進來,伴隨著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悶響。
暗紅旗袍開衩處露出雪白的大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她指尖夾著根女士煙,紅唇吐出的煙霧模糊了艷麗的眉眼。
都出去。溫景琛頭也不抬,一桿擊出,紅球應聲入袋。
包廂很快清空,方韻反手鎖上門,搖曳著走到他身後。她俯身貼緊他的後背,飽滿的胸脯壓在他脊樑上,塗著丹蔻的手指順著他的襯衫紐扣往下滑。
阿琛今天火氣很大?她咬著他耳垂低語,另一隻手已經摸到他胯間,隔著西褲揉捏那團逐漸甦醒的硬物。
溫景琛沒理她,俯身又是一桿,黑球精準落袋。
方韻輕笑一聲,突然跪下來解開他的皮帶,溫熱的唇舌隔著內褲舔舐那根勃起的性器。
唔...他喉結滾動,球桿啪地掉在地上。
溫景琛一把扣住方韻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力道大得讓她踉蹌了一下,高跟鞋差點崴了腳。
她嬌嗔地瞪他一眼,卻見他眼底暗沉沉的,像是壓著一團火。
陪我玩兩把。他嗓音低啞,拇指摩挲著她腕間細膩的皮膚。
方韻紅唇微勾,指尖順著他的胸膛一路往上,慢條斯理地解開他襯衫的紐扣,露出精壯的肌肉。她貼著他耳邊呵氣:賭什麼?
溫景琛抓住她作亂的手,低頭咬住她的耳垂,嗓音危險:輸了,脫衣服。
方韻低笑,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那要是贏了呢?
贏了?他嗤笑一聲,手掌扣住她的後腰,猛地將她按向自己,讓她清晰地感受到胯下那根硬得發燙的慾望,讓你爽翻天。
方韻媚眼如絲,紅唇輕啟:那阿琛可要說話算話。
她轉身拿起球桿,俯身擺球,旗袍開衩處雪白的大腿若隱若現,臀線在緊身的布料下勾勒出誘人的弧度。
溫景琛盯著她的背影,喉結滾動,眼底的欲色更濃。
第一局,方韻故意打偏,球桿擦著白球滑過,連紅球的邊都沒碰到。她故作懊惱地咬唇,指尖輕輕搭在領口:哎呀,輸了。
溫景琛冷笑,一把將她拽到身前,粗糲的手指解開她旗袍的第一顆盤扣,雪白的肌膚一寸寸暴露在燈光下。
繼續。他嗓音沙啞。
第二局,方韻又失手了,這次她連球桿都沒拿穩,任由它掉在地上。她無辜地眨眨眼,指尖撫過自己裸露的鎖骨:又輸了呢。
溫景琛眸色一暗,直接撕開她的衣襟,旗袍的盤扣崩開,雪白的乳肉彈跳而出,頂端那點嫣紅早已挺立。他低頭狠狠咬了一口,方韻吃痛地嬌吟一聲,卻更緊地貼向他。
第三局,方韻連裝都懶得裝了,球桿一丟,直接跨坐在球桌上,雙腿大張,旗袍下擺滑到大腿根,她仰頭看他,紅唇微啟:阿琛,我認輸。
溫景琛低罵一聲,一把扯開她的旗袍,方韻雪白的身體徹底暴露在燈光下,乳尖挺立,腰肢纖細,腿心那處早已濕得一塌糊塗。
他掐著她的腰將她按在球桌上,俯身咬住她的脖頸,另一隻手粗暴地扯下她的底褲,指尖直接捅進那濕熱的甬道。方韻仰頭尖叫,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紅痕。
不是要讓我爽翻天嗎?她喘息著挑釁,雙腿纏上他的腰,阿琛就這點本事?
溫景琛眼底戾氣翻湧,一把扯開自己的皮帶,粗長的性器彈跳而出,頂端已經滲出透明的液體。他扣住她的腰,沒有任何前戲,直接狠狠捅了進去——
啊——!方韻尖叫出聲,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肩膀,腿心被撐得發疼,卻又爽得頭皮發麻。
溫景琛掐著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不是要操爛你的逼?他猛地頂弄一下,撞得她渾身發顫,現在爽了嗎?
方韻媚眼迷離,紅唇溢出呻吟:再、再重點……阿琛的雞巴……好硬……
溫景琛冷笑,掐著她的腰發狠地操幹起來,每一次都頂到最深,球桌被撞得晃動,撞球嘩啦啦滾落一地。
方韻的叫聲越來越浪,腿心濕漉漉的液體順著大腿根流下,滴在墨綠色的台呢上。
方韻雪白的大腿上還留著前段日子他掐出來的淤青,指痕泛著淡淡的紫,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淫靡。
溫景琛的掌心覆上去,指腹摩挲著那些痕跡,力道不輕不重,卻讓方韻渾身一顫,腿心絞得更緊。
疼嗎?他嗓音低啞,胯下的動作卻半點沒停,粗長的性器在她濕熱的甬道里進出,帶出黏膩的水聲。
方韻仰頭喘息,紅唇微張:疼……她指尖掐進他的手臂,卻又媚眼如絲地補了一句,……但好爽。
溫景琛低笑一聲,眼底卻沒什麼溫度。
他操女人向來沒什麼憐惜,更多是在發泄情緒,而方韻剛好喜歡——喜歡他的粗暴,喜歡他掐著她的腰往死里頂,喜歡他在她身上留下各種痕跡。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讓她呼吸微窒。
方韻瞳孔微縮,腿心卻不受控制地湧出更多液體,濕漉漉地蹭在他的小腹上。
賤不賤?他俯身咬住她的乳尖,嗓音沙啞,被這樣操還流水?
方韻被他掐得臉頰泛紅,卻笑得愈發妖冶,雙腿纏緊他的腰,濕熱的甬道絞著他,逼得他喉間溢出一聲低喘。
阿琛操得越狠……她喘息著,指尖划過他的喉結,……我越濕。
溫景琛眼神一暗,猛地將她翻過去,壓趴在球桌上。
她的臀瓣高高翹起,腿心那處早已泥濘不堪,嫣紅的穴口一張一合,像是饑渴地等待他的填滿。他扣著她的腰,沒有任何緩衝,直接整根沒入——
啊——!方韻尖叫出聲,指甲在台呢上抓出幾道痕跡,腿根發抖,卻主動往後迎合他的撞擊。
溫景琛掐著她的臀肉,發狠地操干,每一次頂弄都又重又深,囊袋拍打在她的腿心,發出清脆的聲響。
方韻的叫聲越來越浪,在空蕩的撞球室里迴蕩,混合著肉體碰撞的黏膩水聲,淫靡得讓人耳熱。
阿琛……再重點……她回頭看他,紅唇微張,眼底泛著水光,操爛我的逼……
溫景琛呼吸粗重,猛地拽住她的長髮,迫使她仰起頭,胯下的動作卻越發兇狠,像是要把所有壓抑的情緒都發泄在她身上。
方韻被他操得渾身發軟,腿心酸脹卻又爽得頭皮發麻,甬道不住地收縮,絞得他額角青筋凸起。
溫景琛掐著方韻的腰,將她的一條腿高高抬起,架在自己肩上,粗長的性器從斜下方狠狠貫入。
方韻仰頭嗚咽,指尖死死摳著球桌邊緣,旗袍早已凌亂不堪,雪白的乳肉隨著撞擊晃動。
砰!
戲園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是人群的尖叫和雜亂的腳步聲。
有紅棍混進來砸場子!新義安的人來挑事了!
騷亂聲迅速蔓延。溫景琛動作一頓,眉頭緊鎖,可方韻卻纏得更緊,濕熱的甬道絞著他:別停……
砰!
包廂門突然被暴力踹開。
失禮了。裴司帶著幾個保鏢闖進來,聲音冷淡,例行檢查。
他的目光在看清室內情景的瞬間微微一頓——
溫景琛的西褲褪到腿根,勃發的性器還半硬著;方韻旗袍大開,一條雪白的腿架在男人肩上,腿心濕漉漉的一片狼藉。兩人交合處甚至還沒完全分開,在闖入者的注視下,方韻的穴口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擠出一點白濁。
空氣凝固了一秒。
裴司挑了挑眉,臉上浮現出一種耐人尋味的表情。他慢條斯理地抬手示意保鏢退出去,自己卻站在原地沒動。
抱歉。他說,語氣里卻沒有半點歉意,沒想到三少爺和六姨太在這裡……目光在凌亂的球桌和方韻腿間的痕跡上掃過,談事情。
溫景琛一把扯過西裝外套蓋在方韻身上,臉色陰沉得可怕:檢查完了?
裴司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把玩著打火機,金屬蓋開合間發出清脆的咔嗒聲。他盯著方韻泛紅的眼尾和微腫的唇瓣看了兩秒,忽然輕笑一聲:看來是我打擾了。
方韻攏了攏散亂的髮絲,紅唇勾起一個嫵媚的弧度:裴生真是盡職,連這種地方都要親自檢查。
職責所在。裴司的目光在她脖頸的吻痕上停留了一瞬,意有所指道,畢竟現在外面很亂,萬一有什麼人趁機……他頓了頓,做些不該做的事,就不好了。
溫景琛系好皮帶,眼神陰鷙:說完了就滾。
裴司不慌不忙地轉身,臨走前又回頭看了一眼。方韻正慢條斯理地繫著旗袍盤扣,察覺到他的視線,還衝他眨了眨眼。
對了,裴司在門口停下,阿琛,父親要我轉告你,明天馬會的帳目要重新核對。他意味深長地補充,所有帳目。
——
裴司頂著瓢潑大雨坐進車內,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在真皮座椅上洇開深色的水痕。阿龍從後視鏡里瞥見他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老大,回尖沙咀?
車窗外的雨幕模糊了街景,霓虹燈在雨中暈染成一片迷離的光暈。裴司盯著那片混沌的夜色,忽然開口:去溫家。
阿龍一愣:現在?
裴司沒回答,他扯松領帶,指腹無意識摩挲著皮質座椅——那裡前天還殘留著溫梨腿間的水漬。
溫公館的雕花玻璃窗透出暖黃燈光。
裴司擺手示意阿龍不用跟,自己踩著雨水走進門廳。水珠從他發梢滴落,在大理石地面暈開深色痕跡。
客廳里,溫梨正蜷在藤椅上看《紅樓夢》。
聽到腳步聲,立刻捧著那本書舉高,嚴嚴實實擋住她巴掌大的小臉。書脊上方露出幾縷不聽話的髮絲,隨著她緊張的呼吸輕輕顫動。
裴司眯起眼。
藤椅發出細微的吱呀聲,他看到溫梨偷偷換了個姿勢,卻在碰到傷處時猛地僵住。即使隔著書本,他也能想像她此刻咬唇忍痛的表情——昨天被他掌摑的臀肉應該還腫著。
看見二哥,不知道叫人?
書本後的呼吸聲明顯亂了。
裴司一把按住搖晃的藤椅,在溫梨驚跳起來的瞬間扣住她後頸。少女像只被揪住要害的貓,在他掌下瑟瑟發抖。潮濕的發梢掃過她耳垂,帶著些許脂粉香。
放開!溫梨掙扎時,睡裙領口滑下一側肩帶,露出鎖骨處淡紅的指痕——是前天在車裡他留下的。
指腹重重碾過那片肌膚,滿意地看著她眼眶泛紅。
昨天怎麼叫的,忘了?他壓低聲音,拇指按上她顫抖的唇瓣。
溫梨的睫毛被淚水粘成簇,卻仍倔強地瞪他。
雨聲漸急。
他突然很想看看,這隻小貓發現自己最敬愛的大哥形象破碎時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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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救人?
溫梨醒來時,頭痛欲裂。
她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身上還穿著昨天去澳門時的那條米色連衣裙,只是外套不見了,裙擺皺巴巴的,像是被人胡亂塞進被子裡一樣。
窗外陽光刺眼,她眯著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想起昨晚的事——
裴司帶她去了澳門,偷聽了大哥和二哥的談話,然後……然後她喝了酒,醉得不省人事。
溫梨猛地坐起身,又因為頭痛而倒吸一口涼氣。她揉了揉太陽穴,心裡懊惱得不行。
——她怎麼能這麼聽他的話呢?
他讓她去澳門,她就乖乖跟著去了?他讓她偷聽哥哥們的談話,她就真的聽了?他說什麼討債,她居然還傻乎乎地追問?最後他讓她喝酒,她居然真的喝了,還醉得一塌糊塗!
溫梨越想越氣,那個姓裴的,指不定就沒安什麼好心!說不定就是他從中做了手腳,否則大哥和二哥怎麼會……
她咬著唇,腦子裡亂糟糟的。
大哥一向穩重,怎麼會突然對菲律賓的生意那麼上心?二哥雖然愛玩,但也不至於去賭場欠下巨額賭債吧?還有爹地……爹地為什麼突然認回裴司?
這一切,會不會都是裴司在背後搞鬼?
溫梨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那個野種手段狠辣,連林議員都忌憚他三分,他要是想對付溫家,肯定有的是陰險手段!
她掀開被子下床,腳剛沾地,就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栽倒。她扶著床頭櫃緩了一會兒,才慢慢走向浴室。
鏡中的少女臉色蒼白,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嘴唇乾裂,頭髮亂糟糟的。
溫梨打開水龍頭,捧起冷水狠狠拍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得弄清楚裴司到底在謀劃什麼,不能再被他牽著鼻子走!
擦乾臉後,溫梨換了一身衣服,簡單梳了梳頭髮,準備下樓找點吃的。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下傳來六姨太的笑聲,還有……裴司的聲音?指定網址不迷路rour ou wu 8.co m
溫梨腳步一頓,下意識放輕了呼吸,她趴在樓梯轉角,貼著牆根往下看。
六姨太的聲音像浸了蜜的絲線,慵懶地纏繞在客廳里:昨晚多虧裴生來得及時,那幫紅棍舉著砍刀衝進來時,我們幾個女流之輩嚇得魂都要飛了——她塗著蔻丹的指尖輕輕搭在裴司手臂上,你是沒看見,三姨太的翡翠鐲子都摔碎了一隻。
裴司斜倚在沙發里,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扶手,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神色依舊從容。他聞言只是扯了扯嘴角:舉手之勞。
溫梨瞪圓了眼睛。
——這跟她想的不一樣!
昨晚裴司深夜才歸,身上帶著淡淡的硝煙味,她還以為他又去做什麼見不得光的勾當……原來是去戲院救人?
六姨太突然朝樓梯方向瞥了一眼,紅唇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說起來,阿梨昨天去哪兒了?一整天不見人影。
溫梨呼吸一滯,慌忙縮回腦袋。
在我車上睡著了。裴司的聲音帶著戲謔,酒量差還貪杯,半杯威士忌就醉得不省人事。
哎呀,這孩子……六姨太的腳步聲忽然靠近樓梯,阿梨?躲在那兒做什麼?
溫梨硬著頭皮走下去,正對上裴司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襯衫領口微敞,整個人看起來毫髮無損。
我、我頭疼……她低頭卻瞥見茶几上攤開的報紙——頭條赫然是《紅棍大鬧戲院,溫家六姨太險遭綁架》。
溫梨盯著報紙上的描述,指尖微微發涼。
——原來他昨晚不是去殺人,而是去救人?
溫梨心裡莫名有些發堵。
她一直以為裴司就是個心狠手辣的黑社會,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全是?
六姨太見她盯著報紙發獃,輕笑一聲:嚇到了?她塗著蔻丹的指尖點了點照片,昨晚要不是裴生及時趕到,我們幾個怕是要遭殃。
溫梨抿了抿唇,偷偷瞥了裴司一眼。
他正懶洋洋地靠在沙發里,手裡把玩著一個金屬打火機,察覺到她的視線,抬眸看過來,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方韻。他突然打斷,指尖在報紙上敲了敲,溫老先生應該不希望阿梨知道這些髒事。
溫梨猛地抬頭。
他叫她什麼?方韻?這麼親密的稱呼?
六姨太卻神色自若,甚至親昵地拍了拍裴司的肩:你呀,比老爺管得還寬。她轉身往偏廳走,旗袍開衩處露出大腿內側若隱若現的淤青,我去看看廚房燉的燕窩。
客廳里突然安靜下來。
溫梨盯著裴司手臂,喉嚨發緊:你昨天……
怎麼?裴司挑眉,以為我去殺人了?
她被戳中心思,耳根瞬間燒起來。
裴司突然站起身,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溫梨下意識後退,後腰抵上樓梯扶手。
他伸手撐在她耳側的立柱上,低頭時呼吸拂過她睫毛:溫梨,拇指重重碾過她咬紅的唇瓣,你大哥二哥乾的這些髒事,可沒人拿槍逼他們做。
溫梨睫毛微顫,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偏廳突然傳來瓷器碰撞的聲響,裴司鬆開手,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袖口:今晚馬會慈善宴,你爹讓我帶你出席。他俯身撿起西裝外套,轉身時突然回頭,穿那條紅裙子。
憑什麼聽你的!
裴司低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拋給她——
溫梨手忙腳亂地接住,掌心攤開,赫然是那條在車上被他沒收的、沾滿酒液和白濁的蕾絲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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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血鑽
溫梨把臉深深埋進鵝絨枕頭裡,耳根燙得幾乎要燒起來。
那條被扔在地上的蕾絲內褲像團燙手的火,她剛剛甚至沒敢多看第二眼。
布料上乾涸的痕跡昭然若揭,提醒著她那天在車裡是如何被裴司按在腿上,打得腿心濕透的丟人模樣。
變態...下流...無恥…她咬牙切齒地捶著床墊,聲音悶在枕頭裡發顫,誰要穿紅裙子...誰要跟你去馬會...
可罵歸罵,她腦子裡卻控制不住地浮現出裴司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掐著她腰時暴起的青筋,掌摑她臀肉時的力道,還有最後用她的內褲慢條斯理擦拭她腿間時,指尖偶爾划過敏感處的觸感...
啊!溫梨猛地翻身坐起,抓起床頭的絨布玩偶狠狠砸向鏡子。
玩偶撞碎鏡中自己通紅的臉,又無力地滾落在地毯上。
她赤著腳跳下床,踩過那條內褲時故意用力碾了碾,仿佛這樣就能踐踏某個人的尊嚴似的。
衣帽間的門被猛地拉開,各式衣裙在射燈下泛著柔光。
那條酒紅色絲絨裙果然被傭人熨好掛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溫梨的手指輕輕撫過酒紅色絲絨裙的領口,細膩的觸感讓她指尖微微發顫。
這條裙子她曾在連卡佛的櫥窗前駐足過三次,復古方領剛好露出鎖骨,收腰設計能掐出最纖細的弧度。
她原本打算等大哥從澳門回來撒嬌讓他買的,怎麼偏偏……
誰稀罕他送的東西!她對著鏡子惡狠狠地說道,卻忍不住把裙子貼在身前比了比。
鏡中的少女肌膚勝雪,酒紅色襯得她脖頸修長。她咬了咬唇,鬼使神差地解開睡裙系帶。
溫梨咬了咬唇,鬼使神差地解開了睡裙系帶。
絲絨面料貼上肌膚的瞬間,她輕輕吸氣。腰線掐得恰到好處,胸型被托出飽滿的弧度,鏡中人既熟悉又陌生,眼尾那顆淚痣突然變得嫵媚起來。
大小姐?阿萍在門外輕喚,裴二少爺的車到了。
溫梨如夢初醒,慌亂地去扯裙子的拉鏈,卻聽見布料刺啦一聲。
怎麼了?阿萍推門進來,看見她僵在原地,紅裙後腰的拉鏈卡住了一縷髮絲,哎呀,別動。
阿萍熟練地處理好拉鏈,又拿來珍珠耳墜給她戴上,最後甚至噴了玫瑰香水在她腕間。
我不去!她徒勞地掙扎,這裙子太緊了...
阿萍抿嘴一笑:裴二少爺說,您要是不下來,他就親自上來請。
溫梨氣得踩腳,卻聽見樓下傳來汽車鳴笛聲。
她扒著窗台偷看,裴司倚在黑色奔馳旁抽煙,西裝革履的模樣人模狗樣,抬頭時恰好撞上她的視線。
他眯著眼吐出一口煙圈,用口型說了幾個字。
溫梨唰地拉上窗簾,耳根燒得厲害。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溫梨踩著珍珠高跟鞋噔噔噔下樓時,特意放輕了腳步,裙擺拂過階梯像一朵暗夜裡綻放的紅玫瑰。
裴司掐滅煙頭,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酒紅絲絨完美勾勒出少女初長成的曲線,珍珠耳墜隨著她的動作輕晃,在頸側投下細碎的光影。
慢點。他伸手虛扶了一下,摔了還得我抱。
誰要你抱!溫梨瞪他,耳尖卻悄悄紅了。她拎著裙擺鑽進后座,故意往最邊上挪,和他隔開老遠距離。
裴司也不惱,慢條斯理地鬆了松領帶,吩咐司機開車。
車廂里瀰漫著淡淡的皮革和煙草味,溫梨盯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
你昨晚……她突然開口,又猛地咬住舌尖。
裴司挑眉:嗯?
沒什麼。溫梨別過臉,假裝對路邊的霓虹燈很感興趣。
她本來想問昨晚戲院的事,又覺得主動關心他顯得很沒骨氣。更何況……誰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演戲?
裴司低笑一聲,從西裝內袋掏出個絲絨盒子扔給她。
溫梨手忙腳亂地接住,掀開蓋子時呼吸一滯。
盒子裡躺著條鑽石項鍊,主石是顆罕見的紅鑽,在燈光下折射出火焰般的光芒。
裴司漫不經心地說,戴上。
溫梨啪地合上蓋子:誰稀罕你的——
話沒說完,車子突然急剎。她整個人往前栽去,被裴司一把撈住腰按回座位。
他扣著她的手腕,溫梨渾身一僵,那天在車裡的記憶瞬間回籠。她咬著唇不吭聲,任由他解開項鍊搭扣。
冰涼的鑽石貼上鎖骨時,她忍不住輕顫。裴司的指尖若有似無擦過她後頸,激起一陣戰慄。
很適合你。他低聲說,呼吸拂過她耳畔。
溫梨心跳漏了半拍,慌忙推開他:少在這假惺惺的!
裴司也不惱,靠回座椅閉目養神。
溫梨偷偷瞥他,車窗外的霓虹燈掠過他鋒利的輪廓,喉結上的黑痣在明暗交錯間若隱若現。
溫梨攥緊了膝上的絲絨手包,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向窗外。霓虹燈在雨後的街道上折射出迷離的光暈,行人們撐著黑傘匆匆而過。
可心跳聲卻大得嚇人,咚咚地撞擊著耳膜。
她不得不承認,這條裙子確實很美,鑽石也……
你很熱?裴司突然開口。
才沒有!溫梨條件反射地反駁,卻下意識摸了摸發燙的臉頰。
裴司輕笑一聲,伸手調低了車窗。冷風拂過她裸露的肩膀,激得她輕輕一顫。
溫梨咬住下唇,暗罵自己沒出息。
不過是戴了條項鍊,有什麼可臉紅的?她可是溫家大小姐,什麼珠寶沒見過?
可這條項鍊……
她忍不住低頭,紅鑽在鎖骨間熠熠生輝,像一滴凝固的血,又像一團燃燒的火。
為什麼給我這個?她終於忍不住問。
裴司睜開眼,目光落在她頸間:配你的裙子。
溫梨噎住,這算什麼回答?
我警告你,她揚起下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氣勢十足,別以為送我點東西就能收買我。
裴司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要怎樣才夠?
他忽然傾身過來,溫梨呼吸一滯,後背緊緊貼上車門。裴司的手臂撐在她耳側,距離近得能數清他的睫毛。
你、你幹什麼……她的聲音不爭氣地發抖。
裴司伸手,指尖輕輕拂過她頸間的項鍊:知道這叫什麼嗎?
溫梨屏住呼吸。
血鑽。他的拇指摩挲著那顆紅鑽,聲音低沉,我在南非親手挖的。
溫梨睫毛微顫,南非的血鑽……那可是用命換來的。
當時礦洞塌方,裴司漫不經心地說,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死了十二個人。
他的指尖順著項鍊滑到她鎖骨,輕輕一點:就為了這麼個小東西。
溫梨喉嚨發緊,突然覺得頸間的鑽石重若千鈞。
所以,裴司俯身,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好好戴著。
溫梨心跳如雷,指尖不自覺地揪緊了裙擺。
她應該推開他的,應該罵他變態的,可身體卻像被施了定身咒,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車子緩緩停下。
到了。裴司直起身,整理了下袖口,仿佛剛才的曖昧從未發生過。
溫梨如夢初醒,慌忙推開車門。夜風拂過她滾燙的臉頰,終於讓她找回了一絲理智。
馬會俱樂部的燈光璀璨如星,侍者恭敬地迎上來。溫梨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地往前走,絕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慌亂。
可剛邁出兩步,手腕就被扣住。
裴司將她拉回身側,手臂強勢地環住她的腰:別亂跑。
溫梨掙了掙,沒掙脫,只好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放手!這麼多人看著呢!
裴司非但沒鬆手,反而摟得更緊。他低頭,唇瓣擦過她耳廓:就是要讓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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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遊戲
馬會俱樂部的穹頂水晶燈將整個大廳映照得如同白晝。溫梨挽著裴司的手臂踏入會場時,四周的交談聲微妙地低了幾度。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來的目光——探究的、玩味的、甚至帶著幾分輕蔑的。
那不是溫家的小公主嗎?怎麼跟新義安的人攪在一起?
噓……聽說那位現在是溫家的二少爺了。
溫梨的指尖不自覺地掐緊了裴司的袖口。她早該想到的,帶她出席這種場合,根本就是為了向全港宣告,溫家現在有他裴司的一席之地。
緊張?裴司低頭,唇幾乎貼上她耳垂。
溫梨強撐著揚起下巴:誰緊張了?
裴司低笑一聲,掌心覆上她掐著自己袖口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指腹有槍繭,摩挲著她細嫩的手背時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慄。
賽馬場的看台上,侍者為他們安排了最佳觀賽位置。溫梨剛落座,就看見不遠處三哥溫景琛正與幾位馬會董事交談,白西裝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三哥?她下意識要起身,卻被裴司按回座位。
急什麼。他漫不經心地翻開賽程表,待會兒有的是時間敘舊。
溫梨狐疑地看他一眼,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第一場賽馬即將開始,騎手們牽著駿馬入場。裴司突然指向3號賽道那匹棗紅色馬駒:押它。
溫梨皺眉:那匹馬體型最小,賠率最高,明明——
它會贏。裴司打斷她,信我。
發令槍響,馬匹如離弦之箭衝出。3號馬駒起跑就落後,卻在最後一個彎道突然加速,以半個馬身的優勢率先衝線。
全場譁然。
溫梨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裴司把玩著她的手指,笑而不答。
第二場、第三場……他押的馬全都爆冷獲勝。溫梨注意到,每次賽果揭曉時,三哥溫景琛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直到慈善拍賣環節開始,溫景琛才端著香檳走過來。他西裝革履,領帶鬆鬆垮垮地掛著,卻莫名給人一種緊繃感:阿梨什麼時候對賽馬感興趣了?
我帶她來的。裴司懶洋洋地舉杯致意,三少爺不介意吧?
溫景琛扯了扯嘴角:馬會帳目複雜,怕裴司不熟悉規矩。
是嗎?裴司輕笑,突然翻開拍賣手冊指向某頁,比如這筆'幼駒培育基金'?三百萬港幣,帳面上是買了三匹純血馬駒。他指尖輕點照片,可照片里這匹馬……
溫梨湊近一看,照片角落那匹馬的體型和骨架明顯與純血馬駒的標準不符,更像是普通的賽馬。
溫景琛的酒杯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可能是弄混了。他語氣輕鬆,但溫梨從未見過他這樣緊繃的樣子,裴司對馬也這麼了解?
裴司突然攬住溫梨的腰,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我對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很了解。他的拇指曖昧地摩挲她腰側,特別是別人想藏起來的。
溫梨被兩人之間的暗流驚得屏住呼吸。三哥向來玩世不恭,對家族生意從不上心,此刻卻像是變了個人。
拍賣師突然宣布:接下來是今晚的重頭戲——沙田馬場1%股權,起拍價兩千萬!
全場騷動,這塊肥肉多少人盯著,沒想到會拿出來拍賣。
溫景琛突然舉牌:兩千五百萬。
三千萬。裴司懶洋洋地跟上。
價格一路飆升到五千萬時,溫景琛的額角已經滲出細汗。
他咬牙道:五千兩百萬。
裴司突然低頭問溫梨:喜歡馬嗎?
不等她回答,他直接舉牌:六千萬。
全場譁然,這個價格遠超市場價,明顯是故意抬槓。
溫景琛猛地攥緊拳頭,目光死死盯著裴司。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六千……零一萬。他幾乎是咬著牙報出這個數字。
裴司輕笑出聲,突然將溫梨的手舉到唇邊一吻:讓給三少爺吧。他意有所指,畢竟……有些錢不花出去,反而更危險。
溫梨聽得雲里霧裡,但隱約感覺三哥似乎並不像表面那樣對生意漠不關心。
回程的車裡,溫梨終於忍不住問:你今天為什麼一直針對三哥?
裴司把玩著她的手指:有嗎?
別裝傻!她抽回手,從賽馬到拍賣,你明明就是在針對他。
裴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將她摟進懷裡。
溫梨輕呼一聲,猝不及防地趴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裙擺隨著動作滑到大腿,露出雪白的肌膚。
今天噴香水了?他答非所問,鼻尖曖昧地擦過她耳際,玫瑰摻著點荔枝香...
溫梨掙扎著想坐直,卻被他一隻手牢牢箍住細腰。他的掌心隔著薄薄的衣料摩挲,溫度燙得驚人。
放開...她聲音發顫,我在問你話。
裴司低笑,唇幾乎貼著她耳廓:教你個道理。他故意朝她耳垂吹氣,在澳門,想讓哪匹馬贏,就往哪匹馬身上砸錢。
溫梨屏住呼吸,感受著他另一隻手沿著脊背滑下,停在腰窩輕輕打轉。
在菲律賓...他嗓音驟然低沉,帶著危險的意味,想讓誰閉嘴,就往誰腦袋上開一槍。
溫梨心頭一顫,卻還是倔強道:三哥不會做那種事!
裴司的指尖撫上她鎖骨間的紅鑽項鍊,冰涼的項鍊貼著肌膚:你對你親愛的三哥,了解多少?
溫梨突然語塞,車窗外流動的霓虹照亮他深邃的眉眼,那裡面藏著太多她看不透的東西。
她這時才驚覺,自己似乎從未真正了解過家裡的任何人,包括那個總是吊兒郎當的三哥。
車子沒有駛向溫公館,而是拐進了蘭桂坊後巷。溫梨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心跳不由得加快,隱隱感到不安:你要帶我去哪?
裴司沒有回應,只是將車停在一家不起眼的酒吧後門。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立即圍上來,為首的光頭男人恭敬地拉開車門:老大。
溫熱的掌心貼上她後腰,裴司從容地帶著她走進電梯。溫梨下意識掙了掙,卻被他更緊地攬入懷中。電梯下行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透過衣料傳來的溫度。
帶你去玩點有意思的。他低頭,嗓音裡帶著幾分戲謔。
電梯門開啟,震耳欲聾的喧囂瞬間湧來。
地下賭場比溫梨想像中還要奢靡——水晶吊燈折射著絢爛光芒,穿著性感的兔女郎穿梭其間,空氣中交織著雪茄與香檳的馥鬱氣息。
幾個身材高大的外國人正圍在輪盤賭桌旁吞雲吐霧,脖頸和手臂上紋滿了繁複的圖案。他們用帶著濃重口音的粵語交談,看到裴司時眼神驟然變得銳利。
溫梨仔細觀察著他們深邃的五官和淺金色頭髮,忽然意識到這些人是蘇聯人。
裴。一個滿臉橫肉的蘇聯人掐滅雪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溫梨,這位小姐很面生啊。
裴司摟著她腰的手依然從容:我妹妹。
蘇聯佬們鬨笑起來,其中一人突然用俄語說了句什麼,其他人笑得更加放肆。溫梨雖然聽不懂,但從他們淫邪的眼神里也能猜出七八分。
就在此時,裴司突然抽走身旁馬仔腰間的槍,動作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砰!
一聲槍響,剛才說俄語的人應聲倒地,嘴角汩汩冒出鮮血。
整個賭場瞬間寂靜。
其他蘇聯人暴怒起身,卻被同伴按住。溫梨這才注意到,賭場各個角落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新義安的馬仔,腰間明顯別著武器。
談正事。裴司優雅地坐下,指尖在賭桌上輕叩,上次的貨,我要再加三成。
蘇聯人臉色難看:裴,這不合規矩——
規矩?裴司輕笑,突然將溫梨攬到身旁坐下,你們在翡翠皇宮埋伏我時,怎麼不講規矩?
溫梨僵直地坐著,能感受到他手臂隨意搭在她椅背上的慵懶姿態。
蘇聯人盯著她看了幾秒,眼神驟然變得陰鷙,嘴角扯出怪異的弧度:原來是她...他緩緩放下雪茄,灰藍色的瞳孔像淬了毒的冰,那天就是這小妞攪了局。
溫梨這才明白,原來她扮陪酒女潑裴司酒水那天,他本是約了這些蘇聯人談生意。而他們想黑吃黑,卻被她陰差陽錯攪了局。
溫梨心跳加速,終於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捲入了怎樣的危險局面。
蘇聯人突然掏出一把左輪拍在桌上:裴,要加價可以,按我們的規矩來。他轉動彈巢,輪流開槍,活下來的說了算。
溫梨屏住呼吸,指尖微微發顫。
裴司卻淡然一笑。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槍,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弧度,突然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砰!
空槍。
溫梨驚得捂住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裴司的拇指輕輕擦過她眼角,將槍推給對面:該你了。
蘇聯人臉色發白,猶豫片刻才接過槍對上自己太陽穴——
砰!
又是空槍。
裴司再次拿起槍,這次卻塞進溫梨手裡。他握著她的手指扣住扳機,引導她將槍口對準蘇聯人:開槍。
溫梨的手顫抖得厲害,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我不敢...
要麼他死,裴司的唇貼近她耳廓,聲音輕緩,要麼我們死。
溫梨閉上眼,扣下扳機——
咔。
依然空槍。
蘇聯人長舒一口氣,額頭布滿冷汗。他剛想拿回槍,裴司卻突然奪過,對著他大腿就是一槍——
砰!
實彈。
鮮血瞬間噴涌,蘇聯人慘叫著倒地。賭場裡尖叫聲四起,新義安的馬仔們迅速控制住場面。
裴司將冒著煙的左輪扔在血泊中,自然地攬著溫梨往外走:三成,明天送到碼頭。
電梯門緩緩合上的瞬間,裴司將她輕輕攬入懷中,低啞的嗓音裡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怎麼哭了?
溫梨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裴司用粗糲的指腹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動作意外地溫柔:嚇到了?他的拇指摩挲著她泛紅的眼尾,語氣裡帶著幾分哄勸的意味。
你...你這個瘋子...她帶著哭腔罵他,指尖卻不由自主地攥緊了他的襯衫衣袖。
裴司非但沒有生氣,眼底反而掠過一絲笑意。他寬厚的手掌輕撫著她的後腦,將她按進自己胸膛:乖,不怕。
溫梨把臉埋進他頸窩,渾身輕顫。她聞到了淡淡的硝煙味,不知是來自那把槍,還是他身上。
電梯門開,夜風拂面而來。溫梨這才發現自己的裙子已被冷汗浸濕。裴司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自然地摟著她走向車子。
夜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雨滴敲打車窗,像無數細碎的鼓點。
溫梨蜷在副駕駛座,紅裙宛如一朵凋零的玫瑰。她望著窗外模糊的霓虹,忽然輕聲問:如果子彈在我那輪...
裴司把玩著她冰涼的手指:沒有如果。
為什麼?
裴司輕笑著捏了捏她的耳垂,語氣裡帶著幾分慵懶的逗弄:小孩子家家的,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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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雨夜
車子駛入溫公館的車道時,雨勢漸小。
溫梨仍裹著裴司的西裝外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暗紋。她側頭看向窗外,雨水順著車窗蜿蜒而下,將庭院裡的燈光折射成模糊的光暈。
裴司熄了火,卻沒有立刻下車。車廂內一時安靜得只剩雨聲。
今天的事,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別告訴任何人。
溫梨攥緊了西裝外套的邊緣,指節微微發白:包括爹地?
尤其是你爹地。裴司側過臉看她,眼底映著雨夜的微光,他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
溫梨咬了咬唇,沒有應聲。
裴司忽然傾身靠近,溫熱的呼吸幾乎拂過她的耳廓。
車廂內的空間驟然變得逼仄,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記住了?」
溫梨睫毛輕顫,能清晰聞到他身上冷冽的氣息。她垂下眼帘,最終輕輕點了點頭。
裴司似乎滿意了,鬆開手,推門下車。溫梨深吸一口氣,跟著他走進雨幕。
夜風裹挾著雨絲拂過她的臉頰,涼意讓她稍稍清醒了些。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想脫下來還給他。
裴司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穿著。
他的掌心溫熱,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灼人的溫度。
溫梨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卻被他順勢攬住腰,帶著她快步走向門廳。
傭人們早已睡下,偌大的公館靜悄悄的。
溫梨赤著腳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生怕發出一點聲響。裴司跟在她身後,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見。
走到樓梯口時,溫梨終於忍不住回頭:你今晚……住這兒?
裴司挑眉:怎麼,不歡迎?
溫梨耳根一熱,慌忙搖頭: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俯身湊近,呼吸拂過她耳畔,怕我半夜爬你床?
你——!溫梨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往樓上跑。
裴司低笑一聲,看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紅裙在樓梯轉角一閃而過,像只受驚的兔子。
他慢條斯理地跟上去,卻在經過她房門時停住腳步。
門縫裡透出一線燈光,隱約能聽見裡面窸窸窣窣的動靜。
裴司抬手,指節在門板上輕輕叩了兩下。
裡面的動靜戛然而止。
溫梨。他低聲喚她,嗓音裡帶著幾分慵懶的調侃,晚安。
門內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一聲悶悶的回應:……晚安。
裴司勾了勾唇角,轉身走向走廊盡頭的客房。
溫梨側臥在床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頸間的紅鑽。那顆寶石在昏暗燈光下泛著幽深的紅光,像凝固的血滴。
她起身走到梳妝鏡前,酒紅色絲絨睡裙滑過肌膚。
裴司說,這是他在南非親手挖的。礦洞塌方,死了十二個人,就為了這麼一顆小石頭。
鏡中的少女眼眸朦朧,映著寶石流轉的暗芒,那裡面藏著連她自己都讀不懂的深涌情緒
她伸手想解開項鍊,卻聽見窗外傳來一聲輕響。
溫梨警覺地轉頭,窗簾被夜風吹起,露出半開的窗戶。她明明記得自己睡前關好了窗……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剛要伸手拉上窗扇,餘光卻瞥見庭院裡的身影。
庭院裡的六姨太旗袍下擺已被雨水浸透,暗紅的布料緊貼著雪白的大腿。溫景琛單手扣著她的手腕壓在樹幹上,另一隻手撐著樹幹,將她困在方寸之間。
......你跟裴司什麼關係?叄哥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溫梨從未聽過的寒意。
六姨太突然揚起手。
啪!
清脆的耳光聲迴蕩在庭院中。
溫景琛偏著頭,月光照亮他唇角滲出的血絲。六姨太胸口劇烈起伏,塗著蔻丹的指甲深深掐進他手臂:溫景琛,你發什麼瘋?
溫梨這才注意到叄哥後腰別著的黑色槍柄,在雨夜裡泛著冷光。
溫景琛突然低笑出聲,指腹擦過唇角血跡,反手將六姨太按得更緊:昨晚戲院遇襲,裴司為什麼來得那麼及時?他俯身逼近,鼻尖幾乎貼上她的,方韻,你什麼時候跟新義安的人勾搭上了?
六姨太突然軟了腰肢,指尖撫上溫景琛的胸膛:阿琛...她紅唇貼近他耳廓,呼出的白氣氤氳在雨夜裡,你是在吃醋?
溫景琛猛地掐住她下巴:少來這套。他拇指重重碾過她唇瓣,裴司今晚為什麼突然針對馬會?
溫梨腳下一滑,窗框發出細微的吱呀聲。
庭院裡的兩人同時抬頭。
她慌忙蹲下,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腔。冰涼的雨水從沒關嚴的窗縫濺進來,打濕了她的睡裙下擺。
當庭院裡那對男女的交談聲再次響起時,溫梨猛地站起身,絲質睡裙被窗邊的雨水打濕了一片。她顧不上擦拭,赤著腳就往門外沖。
砰!
房門剛拉開,她就迎面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熟悉的雪松混著煙草的氣息撲面而來,裴司單手扶住她搖晃的肩膀,黑眸在昏暗走廊里深不見底。
這麼晚了還亂跑?他指尖摩挲著她肩頭濕透的布料,語氣平靜得可怕。
溫梨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在喉嚨里。庭院裡那些曖昧的喘息聲仿佛還縈繞在耳邊。
裴司的目光越過她的發頂,瞥向窗外——雨幕中隱約可見兩道糾纏的人影。他忽然低笑一聲,指腹輕輕蹭過她冰涼的手腕:這麼好奇?
溫梨下意識要抽回手,卻被他扣得更緊。
放開!她聲音發顫,我要去找爹地......
裴司突然俯身,薄唇幾乎貼上她耳垂:你爹地現在正在和馬尼拉那邊通電話。他呼吸灼熱,帶著若有似無的威士忌酒香,討論怎麼處理那批'特殊貨物'。
跟我去個地方。他拇指曖昧地摩挲她腕間跳動的脈搏。
溫梨渾身一僵,蘭桂坊地下賭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蘇聯人轟然倒地的悶響,鮮血在地毯上洇開暗紅的花紋。裴司握著她扣動扳機的手指,槍管的後坐力震得她虎口生疼。
他帶她去的地方,肯定不是什麼好去處。
溫梨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絲質睡裙擦過小腿,帶起一陣戰慄。晚上的輪盤賭,裴司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將槍口對準太陽穴。
瘋子才會玩那種遊戲。
而現在,他又用那種蠱惑人心的低沉嗓音,帶她去看看。
溫梨的背抵上冰涼的門框,潮濕的睡裙布料黏在後背。裴司的指尖還扣在她腕間,溫度灼人。
絕對不能跟他去...
溫梨猛地抽手,她轉身就要往父親書房跑,卻被裴司一把拽回。他的手掌像鐵鉗,不容抗拒地鎖住她的腰肢。
不是想知道他們在菲律賓做什麼?他嗓音低啞,帶著蠱惑的意味。
走廊盡頭的古董座鐘敲響凌晨兩點的鐘聲,溫梨在震顫的餘音里抬頭,正對上他眼底翻湧的暗色。沒等她回答,裴司已經拽著她往樓梯走去。
等等…她踉蹌著跟上,溫梨被裴司拽著手腕快步下樓,拖鞋在樓梯上發出急促的啪嗒聲。
男人修長的手指像鐵鉗般扣住她纖細的腕骨,力道大得讓她隱隱作痛。慢點...她小聲抗議,另一隻手扶著樓梯扶手保持平衡。
裴司頭也不回,只是稍稍放慢了腳步。燈光在牆壁上投下兩人交迭的影子,他後腰處若隱若現的槍柄輪廓,在黑色襯衫下隆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車庫的冷氣撲面而來。
黑色奔馳旁站著四個黑衣保鏢,阿龍看見裴司拽著的溫梨明顯一愣:老大,帶大小姐去會不會......
開車。裴司拉開車門,不容抗拒地將溫梨塞進后座。座椅冰涼的觸感讓她瑟縮了一下,還沒等她坐穩,男人高大的身軀已經緊跟著坐了進來。
車門關上的瞬間,車鎖咔嗒一聲落下。溫梨急促的呼吸聲在密閉空間裡格外清晰。
去叄號碼頭。裴司對司機說完,轉頭看向縮在角落的溫梨。車窗外的燈光掠過他深邃的眉眼,在眼底投下晦暗不明的陰影。
溫梨下意識往車門方向又挪了挪,絲質睡裙下擺因為方才的拉扯已經皺得不成樣子。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拖鞋,腳趾因為緊張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冷?裴司突然開口。
還沒等她回答,一件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已經扔了過來。溫梨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披在了肩上。雪松混著煙草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她不自覺往裡縮了縮。
車內一片寂靜,只有雨滴敲打車窗的細碎聲響。
溫梨攥著裴司的西裝外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暗紋。她側頭看向窗外,雨水模糊了街景,霓虹燈在玻璃上暈染成一片迷離的光暈。
所有人都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菲律賓的事,只有她被蒙在鼓裡。
大哥頻繁往返馬尼拉,叄哥和六姨太在庭院裡的低語,甚至連爹地都……
溫梨咬了咬唇,終於忍不住開口:大哥他們……她的聲音很輕,幾乎被雨聲淹沒,到底在菲律賓做什麼?
裴司沒有立刻回答。
他靠在座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目光落在窗外飛掠而過的街景上。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無數細小的河流。
你確定想知道?他嗓音低沉,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意味。
溫梨攥緊了手指:我……
她當然想知道。可她又隱約覺得,一旦知道真相,就再也回不去了。
裴司側眸看她,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路燈的光影掠過他的側臉,在他深邃的眼窩投下陰影。
你父親在菲律賓有十二家地下賭場。他語氣平靜,馬尼拉那叄家最特別,專接大陸來的'貴客'。
溫梨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那些官員輸光了籌碼,就會簽些特別的借條。裴司的指尖在膝蓋上輕叩,有時候是項目批文,有時候是......他頓了頓。
溫慕雲做事很乾凈。裴司繼續道,那些'自願捐贈者'通常來自貧民窟,簽完協議就被送進私人診所。心臟、肝臟、腎臟......
至於你二哥溫景睿,裴司的目光落在遠處碼頭的燈光上,原本是替你大哥做帳的,那些器官的流向,移植記錄,還有......他頓了頓,給當地官員的分成。
至於你叄哥溫景琛......裴司繼續道,他名下的航運公司,每個月都會往菲律賓運送'醫療器械'。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溫梨一眼,那些貨櫃里裝的,可不止是普通的醫療器械。
遠處一道車燈閃過,照亮溫梨蒼白的臉。
裴司望向窗外越來越近的碼頭,叄個月前,何家安插在賭場的眼線發現了端倪。
雨勢漸大,雨滴砸在車頂發出沉悶的聲響。
何家以此威脅想要分一杯羹,你父親不得不妥協。裴司輕笑一聲,所以他把我認了回來。
溫梨猛地抬頭:什麼意思?
裴司轉過頭,黑眸深不見底:讓我替他清理門戶。
車子緩緩停下,碼頭昏黃的燈光透過雨幕照進來。遠處停泊的貨輪上,人影晃動,貨櫃整齊地堆迭在甲板上。
裴司推開車門,冷風夾雜著雨絲灌進來。他撐開黑傘,雨滴在傘面上敲出細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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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遇襲
雨點砸在鐵皮船船艙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溫梨裹緊裴司的西裝外套,潮濕的海風夾雜著咸腥味撲面而來。她踩在冰冷的金屬甲板上,腳趾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裴司的馬仔們站在船船舷兩側,黑衣黑褲,腰間鼓鼓囊囊的,明顯別著傢伙。見她跟在裴司身後,紛紛低頭喊了聲大小姐,聲音整齊劃一,卻透著股森冷的恭敬。
溫梨抿著唇沒應聲,只是下意識往裴司身邊靠了靠。
裴司側眸看她,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溫梨瞪了他一眼,卻忍不住又往他身邊貼了貼。
船船艙里燈光昏暗,堆滿了木箱和麻袋。空氣中瀰漫著煙草和機油的味道,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
溫梨打量著四周,這明顯是條運貨的船。她想起那天在澳門,大哥說何家用百分之十五的利潤,讓溫家處理特殊渠道。可剛剛裴司卻說何家威脅溫家要分一杯羹……
她咬了咬唇,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拉了拉裴司的衣袖:既然何家已經讓出了股份,為什麼還要……
裴司腳步一頓,垂眸看她:何家讓出的是菲律賓其他九家賭場的15%。他嗓音低沉,要的卻是這條特殊渠道的羹。他冷笑一聲,還要溫家干全部的髒活。
溫梨睫毛輕顫,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何家既要分最肥的肉,又不想髒自己的手。
裴司帶著她繼續往船船艙深處走。
越往裡,那股腥氣越重。溫梨皺了皺眉,下意識捂住鼻子。
裴司瞥她一眼,突然停下腳步:確定要看?
溫梨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裴司沒再多說,抬手推開面前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
冷氣撲面而來。
狹小的艙室里,整整齊齊碼著十幾個金屬箱,箱蓋上貼著標籤,上面寫著編號和血型。角落裡堆著幾個保溫箱,乾冰的白霧從縫隙里緩緩溢出。
這、這是……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醫療器械。裴司語氣平靜,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專供馬尼拉那幾家'特殊診所'。
那些簽了自願捐贈協議的貧民窟居民,他們的器官就是這樣被運往世界各地……
胃裡一陣翻湧,她猛地轉身,扶著牆壁乾嘔起來。
裴司站在她身後,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早說了讓你別跟來。
溫梨甩開他的手,眼眶發紅:你們……你們怎麼能……
我們?裴司挑眉,溫小姐,這生意可是你父親一手操辦的。
裴司慢條斯理地點了支煙,他吐出一口煙圈,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你大哥負責接洽'客戶',你二哥做帳,你三哥負責運輸。
她一直以為溫家做的是正經生意,賭場、航運、地產……可沒想到,背後竟藏著這樣骯髒的勾當!
現在明白了?裴司掐滅煙頭,為什麼何家寧肯讓出股份,也要插手這條渠道?
溫梨咬著唇沒說話。
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暴利。裴司俯身,呼吸噴在她耳畔,一個健康的心臟,在黑市上能賣到二十萬美金。那些官員輸光籌碼給的項目批文,何家那點股份連這的零頭都抵不上。
溫梨猛地推開他:別說了!
裴司也不惱,直起身子挽起袖口,他粗糙的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
溫梨別過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不想相信,可眼前的一切又由不得她不信……
話音未落,船船艙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大!阿龍慌慌張張地衝進來,鬼佬帶人摸過來了!我們被埋伏了!
裴司眼神一凜,一把將溫梨拉到身後:多少人?
至少二十個,帶著傢伙!阿龍臉色發白,船已經被圍了!
溫梨心跳驟然加速,下意識抓住裴司的手臂。
裴司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聲音冷靜得可怕:帶她從後艙走。
那你呢?溫梨急道。
裴司勾了勾唇角,從後腰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槍,子彈上膛的聲音在寂靜的船艙里格外清晰。
我去會會老朋友。
阿龍拽著溫梨往後艙狂奔,鬼佬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溫梨赤著的腳踩在冰冷的鐵板上,睡裙下擺被鐵鏽勾破了一道口子,細嫩的腳底被鐵屑劃出幾道血痕。
拿著!阿龍突然塞給她一把沉甸甸的白朗寧,槍管還帶著他掌心的溫度,上膛了,保險在這——
話音未落,後艙鐵門砰地被踹開。
溫梨還沒看清來人,阿龍已經擋在她身前連開三槍。鬼佬應聲倒地,鮮血噴濺在艙壁上,有幾滴溫熱液體濺到她臉上。
走!阿龍拽著她往客艙方向退,幾個馬仔組成人牆掩護。溫梨握槍的手抖得幾乎拿不穩,後腰撞上桌角時疼得眼前發黑。
客艙門剛關上,外面就響起密集的槍聲。木門被打出十幾個彈孔,木屑飛濺。阿龍悶哼一聲,溫梨看見他左肩洇開一片暗紅。
龍哥!
沒事...阿龍咬牙換彈匣,血順著指尖滴在地板上,大小姐躲好。
溫梨蜷縮在書桌旁,白朗寧冰冷的觸感讓她掌心發麻。她想起小時候大哥帶她去射擊場,她連氣槍都端不穩——現在手裡這把可是真傢伙。
門外慘叫連連,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整艘船都晃了晃。溫梨從門縫看見阿龍被爆炸氣浪掀翻,三個鬼佬舉著衝鋒鎗逼近。
不能慌...不能慌...
她顫抖著舉起槍,瞄準最前面那個金髮鬼佬的後背——
食指搭在扳機上,卻怎麼也扣不下去。恐懼像潮水般湧來,她渾身發抖,眼前一片模糊。
就在這時,艙門被猛地踹開。
裴司持槍沖了進來,白襯衫染著血跡,右臂一道刀傷深可見骨。而他身後不遠處,一個滿臉橫肉的鬼佬正悄無聲息地舉起槍。
溫梨來不及思考,調轉槍口對準那個偷襲者,閉著眼扣下扳機。
砰!
槍聲震得她虎口發麻,子彈卻只擦過對方手臂。鬼佬吃痛怒吼,槍口轉向了她。
阿龍掙扎著要起身,卻被另外兩個鬼佬按在地上。
溫梨慌不擇路,猛地鑽進書桌下的儲物櫃。狹窄的空間裡,她抱膝蜷成一團,睡裙一角卡在櫃門外。她伸手去拽,布料撕裂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櫃門縫隙外,一雙沾血的皮靴越走越近。
溫梨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白朗寧抵在胸口,金屬的涼意透過單薄睡裙傳來。淚水模糊了視線,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皮靴停在櫃門前。
一隻布滿紋身的手緩緩拉開櫃門。
砰!
子彈貫穿鬼佬的眉心,血漿濺在溫梨腳邊。裴司站在艙門口,槍口還冒著青煙。
他一把將溫梨從柜子里拽出來,少女渾身發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睡裙早已破爛不堪,領口滑落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裙擺更是被扯得七零八落,隱約能看見大腿內側的肌膚。
怎麼又哭成這樣?裴司低笑著用指腹抹過她濕漉漉的臉頰,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她輕顫的身子,上面的水跟下面的水一樣多...都止不住的?
溫梨又羞又惱,卻下意識往他懷裡貼得更緊。裴司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和硝煙氣息讓她莫名安心,她攥著他染血的襯衫前襟,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他忽然瞥見她滑落的領口裡,被破損的衣料磨得挺立發紅的乳尖,喉結微動。扯過一旁床上的薄毯將她仔細裹好,聲音陡然沙啞:閉眼。
溫梨把臉埋在他胸口,耳邊響起連續槍聲。等再睜眼時,艙內橫七豎八全是屍體。阿龍被馬仔扶著坐起來,臉色慘白地沖她咧嘴一笑。
裴司撿起地上染血的白朗寧,拇指擦過槍柄上刻著的字母。
第一次開槍?他挑眉,把槍塞回她手裡,指尖曖昧地划過她顫抖的腕骨,下次別閉眼。
溫梨這才發現自己還保持著舉槍的姿勢,手臂僵得發酸。她低頭看掌心的槍,金屬表面映出自己狼狽的臉,眼睛哭得紅腫,睡裙更是沒法看。
船外警笛聲由遠及近,紅藍警燈透過舷窗閃爍。
水警來了。阿龍掙扎著站起來,老大,從救生艇走!
裴司扯下領帶纏住手臂傷口,單手抱起溫梨往甲板跑。海風裹著雨絲抽在臉上,救生艇在漆黑的海面上下顛簸。
溫梨縮在他懷裡,聽見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快艇在漆黑的海面上劇烈顛簸,溫梨整個人陷在裴司懷裡。他單手操控方向盤,另一隻手牢牢箍在她腰間,咸腥的海風裹著細雨抽打在臉上。
抓緊。
裴司的聲音混在引擎轟鳴里,溫梨下意識抓住他橫在腰間的手臂。男人結實的小臂肌肉緊繃,上面還纏著浸血的領帶,隨著動作摩擦著她單薄的睡裙。
貨艙方向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火光沖天而起,將整個碼頭映得血紅。溫梨猛地回頭,看見那艘貨輪在烈焰中逐漸傾斜。
二哥,那些貨——
燒了。
溫梨突然反應過來,轉頭瞪大眼睛看他:你是故意的?
海風掀起她的長髮,髮絲拂過裴司的下巴。他低頭看她,火光在那雙黑眸里跳躍:不然呢?真帶你看人體器官?
快艇一個急轉,溫梨整個人往後仰,後背緊貼上他堅實的胸膛。裴司悶笑一聲,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貨艙里裝的是豬肝羊心,當然腥臭。
溫梨氣得用手肘往後頂,卻被他順勢扣住手腕。裴司的拇指摩挲著她腕間跳動的脈搏,聲音裡帶著戲謔:怎麼,失望了?
你耍我!她掙扎著要轉身,快艇卻突然加速,慣性讓她又跌回他懷裡。
裴司的手臂收緊,將她牢牢禁錮:那些鬼佬可都是真的。他低頭,唇幾乎貼上她耳垂,要不是你那一槍,我現在已經喂魚了。
溫梨耳根發燙,想起自己閉著眼扣扳機的狼狽樣。海風掀起她破碎的裙擺,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裴司的掌心正好貼在她裸露的腰側,溫度燙得嚇人。
冷?他明知故問,手指在她腰間輕輕摩挲。
溫梨咬著唇不吭聲,卻忍不住往他懷裡縮了縮。裴司身上混雜著血腥味、硝煙味和淡淡的雪鬆氣息,莫名讓人安心。
遠處的火光漸漸變成海平面上的一個小點,快艇朝著香港方向疾馳。溫梨望著漆黑的海面,突然輕聲問:那些...真正的人體器官...在哪?
裴司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透過胸腔傳來:在馬尼拉。他頓了頓,你大哥上個月'考察'的那家私立醫院。
溫梨渾身一僵。
怕了?裴司捏了捏她的腰,現在知道你那幾位哥哥都是什麼貨色了?
海浪拍打著快艇,溫梨沉默良久,突然仰起頭。濕潤的海風裡,她看見裴司鋒利的輪廓被月光鍍上一層銀邊,喉結上的黑痣若隱若現。
那你呢?她聲音很輕,你是什麼貨色?
裴司低笑,溫梨能清晰感受到他震動的胸膛。她莫名覺得,此刻的他似乎心情格外愉悅。
遠處的海面上,香港的燈火漸漸清晰。這場荒唐的夜航即將靠岸,而溫梨知道,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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